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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佩青充進步過了頭

當然，他在許多人中雖然過去職卑位低，但總比一些種田鋤地的人要高明一丁點。李佩青知道耍嘴巴搖筆桿子無法和這些人比高下，但他卻天生氣力大，這就能去其所短而發揮其所長，因為集中的這些大官們，絕大多數只是長期接受思想改造而沒有經過勞動改造，所以對氣力活不但是門外漢，有些甚至連一桶水都提不動，這樣他就有表現自己的機會了，除了爭取勞動外，還自動請求負責背楊光裕的工作。楊光裕為什麼要人背？這就不得不簡單交代一下。這位仁兄是黃埔一期畢業的老大哥，可能是為人忠厚，在中央軍中南征北戰多年，最高和最後也還只當了第三軍中將副軍長。1948年河北石家莊附近有名的清風店戰役中，他和軍長羅歷戎同被活捉，他腦子一下轉不過彎來，認為將軍當了俘虜，沒能做到&ldo;不成功便成仁&rdo;的誓言，便在被俘不久，決心自殺，自己放火燒自己。結果棉被燒著把他兩腿燒成重傷，還沒來得及燒到上身，被看守發覺而將火撲滅。他雙腿經包紮後，他又暗中把藥弄掉，用冷水去淋傷口，希望感染成破傷風而死去。最後由於兩腿潰爛，醫生為了搶救而將他兩條下腿切去，在醫護人員精心照料下，他被感動得哭了幾場，終於決定活下去，不再給政府添麻煩，所以他這位無腳將軍在集中後，除學習可以躺在床上外，其他活動都得由人背著。他怕給別人添麻煩不去看電影，李佩青就堅決要揹他去，這樣一來李佩青便有爭取的機會了。

老天不負苦心人，等到去進行半天勞動半天學習時，楊光裕被留在功德林，李佩青去秦城農場，便被選為勞動副隊長，這一下他可得意萬分，立刻擺出一副&ldo;首長&rdo;架勢，每天分配工作時他那一副長官姿態，雖然令人發笑，但老天特別照顧他，給了他一雙近視眼，管理所幾次給戰犯配眼鏡，他都一再謝絕，表示決不亂花國家一分錢，寧可視力差點，也要在這些方面表現出與眾不同的&ldo;進步思想&rdo;，別人無論怎樣對他那種發號施令的得意忘形神態感到好笑而對他做鬼臉，他卻看不見而照樣神氣活現。有次實在使人受不了，有人跟他頂了起來，他滿以為有理而去向管理員哭訴，管理員一問立刻指出他這種態度不對，連政府工作人員也從來不採用這種方法對待這些人，他一聽更傷心起來，他說過去這些人對他都能拍桌大罵，今天嚴格一點他們都接受不了，這不是想翻天！管理員們一經研究，決定把他這個副隊長免掉，讓他當隊員。為了此事，他傷心傷意地哭了幾場。如果不是自己親見親聞，你能想到一位省黨部代理書記長會這樣嗎？

李帆群批長官撞崩頭

李帆群比他高明的地方要多一些，他是專挑那些能武不能文的來批一下，這也是從幾次教訓後使他變得聰明的。剛一集中，他看到不但是杜聿明、王陵基這許多大人物、連他過去最為熟悉的一位頂頭火上司宋希濂也居然成了他的&ldo;同學&rdo;，這就不是一般的大事了。據他自己後來告訴我，宋希濂在新疆任警備總司令時，每次去機場迎送他都排不上隊，只能站在記者群中，有次宋和他握了一次手，他在報上最顯著的地方刊了出來，引為最光榮的了。今天既成了&ldo;同學&rdo;，他就有權來批這位昔日無法接近的大人物了，不記得是件什麼事，他還沒有完全弄清楚時，便寫了一張質問宋希濂的小字牆報，他完全不知道這位將軍是湖南騾子脾氣，誰要惹了他，他一定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決不妥協，也不輕易讓步。他一張小字報引來了宋的三張反質問，最後他只好認錯向宋表示沒弄清楚亂提意見，作了檢討才收場。所以他有了這回教訓，便學了一句有經驗的老話：&ldo;黑夜摸柿子，要揀軟的吃（欺）！&rdo;

我一到北京，因為年齡和他差不多，兩人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