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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懵了,王四川這臭嘴,這玩笑有點過了。一般我們開玩笑都很有分寸,王四川雖然我們這裡最大大咧咧的,但到底也是大學畢業來的,沒見過他說過太過分的話,但這一句話就超過了我們可以接受的玩笑的度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搞的。果然裴青臉一下就陰了,一下就跳了起來:「賊你媽。」上去就是一腳,但他怎麼可能是王四川的對手,一巴掌就被撂地上了,他又爬起來抄起邊上一砸冰的鐵棍就上。我一看動真格的了,立即上去拉住裴青,老唐上去走到他們兩個中間,開始罵人了。我把裴青拉到一邊,裴青逐漸冷靜下來,把東西一扔,掙開我往倉庫的一邊走去。王四川的臉更黑,眼珠都紅了,還想罵人,被老唐硬喝住了。我回頭看看老唐,心裡直罵街,老唐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過去看看裴青,別走丟了。我只好離開他們,遠遠地跟著裴青走,看他就走到幾堆物資中間,坐了下來。我想讓他冷靜一下,沒過去找他說話,就遠遠找了個地方看著,卻見裴青把頭埋到雙膝間,好像抽泣了起來。看到這情形有點讓我起雞皮疙瘩,裴青的這種反應過激了,也是他的童年對於日本人有什麼特別的記憶,也可能是因為這裡實在太壓抑了,我們一路過來不知不覺中心理已經發生了變化,到剛才那個臨界點就爆了。這個我不便多問,也不可能去安慰他,只覺得看見一大男人哭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他稍微緩了下來,才看他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我跟在後面,回到休息的地方,氣氛變得很尷尬,幾個人都不說話,裴青拿了自己的東西,換了一個地方,原本他睡得離王西川很近,王四川張嘴就要罵,我忙踢了他一腳,喝到:「行了行了,同事一場你少說兩句。」王四川把話嚥下去了,轉身去睡覺,不久就打起了呼嚕,這氣氛總算緩和了一點。我看了看錶,時間已經不早了,心裡想到老貓怎麼還沒回來,這才想起剛才回來的那兩個兵,轉頭去找,找了一圈兒,卻發現人群中沒有他們。我就納悶了,剛才沒看到有人走啊。難道他們回來轉轉又去找老貓了?於是抓住每一個人都問,有沒有老貓隊裡的人,他們都搖頭,說一點印象也沒有,全是老唐的兵。事情有點不對了,我搖醒了王四川,和他說了這事情,他轉頭往小兵堆裡看了一圈,也認不出來。我心說難道是我們剛才弄錯了,這些工程兵都穿著日本人的大衣,剛才和我們打招呼的兩個不是老貓的人?再問有沒有人和我們說過大壩洩洪完成的事情,還是搖頭。老唐看我們面色不對,問我們怎麼了,我就把這事情和他說了一遍。在場的人都感覺到異樣,雖然這事情不算多詭異,但是有兩個工程兵突然出現,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這說起來總是有點問題。副班長就道要麼找找,也許看我們忙的時候又回去老貓那裡了,人多眼雜,看不清楚。我就點頭道:「說起來老貓怎麼一點訊息也沒有,他們怎麼樣也應該回來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一看?」說起這茬子我們才感到不對勁,老唐點了副班長,叫了幾個人往倉庫裡頭找去。副班長立即就出發了。這倉庫的縱深相當大,堆滿了物資,我們還沒有往裡面深入過。我看著黑黢黢一片,心裡有點發憷。副班長進去之後,不久我們聽到他們的叫喊聲,沒聽見老貓的回應,只聽得叫喊聲一路深入,顯然沒有進展。老實說當時我有點神經緊張,老唐讓我抽他的「鐵鷹」說沒事情,這地方能出的事情都出了,不會有什麼,他們一定是走得太遠了。「鐵鷹」是很老的煙了,解放初期的國防煙廠最老的牌子,我都看直了,心說這年頭居然還有人能搞到這煙,抽了一口,味道不純,但是帶勁。我再轉頭往倉庫裡頭看,這時連副班長的聲音也聽不到了。我們也不知道倉庫到底有多大,現在想來,那吊裝倉庫的結構之複雜,也很難用預言完全形容出來。那不能用什麼形狀或者多少平方米來描繪,那是一個立體的相當不規整的空間,倉庫的頂相當高,頂上還有一層一層堆著物資的鐵柵欄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