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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說過,張家是幾百年的望族,他們家的宅子自然不是獨門獨戶,而是自宣武門起始連綿三街十六巷,目之所及的所有宅邸都姓張。
這些宅邸看似是獨立的三進三出,實則其中又有互通,遠些的院落倚著忘靈山勢逐漸拔高,形成了層層下壓之狀,很是宏偉壯觀。
-大仙。
陳寶香走在其間,哆哆嗦嗦地問:在這樣的地界裡撒謊,我真的不會被拖下去打死麼?
張知序從過宣武門起就覺得不太舒服,只勉強開口:前面有小路,待會我告訴你怎麼走,你先抄近路去找孫藥神。
-明白,我過去找他,你再用法術迷惑他讓他當場收我為徒是吧?
-不是……
-那見著人家了該怎麼做?
大仙不說話了,陳寶香突然覺得身上一陣泛涼,像被人推進冰潭,又撈起來甩了甩,接著又放在熱鍋裡煎。
眼前暈眩襲來,她停下步子連連喘息。
“怎麼了?”裴如珩想扶她又收回手,皺眉道,“王神醫,她是不是傷口疼?”
王壽過來掐了掐她的脈象,大驚:“這孩子怎麼突然弱成這樣,快,找個小輦來讓她坐。”
陳寶香一邊暈眩一邊想,真有他的哈,人都快暈過去了,也還是要抬著進張家。
更可怕的是,她現在沒力氣去抄小路見藥神,大仙的計劃全完了。
“程將軍家的人是吧?”有管事來迎客,雖然行禮周到,笑容也可親,但他還是客客氣氣地提醒了一句,“我們府上最近不太順,主家心情甚是低落,若有招待不周的,還望海涵。”
陳寶香剛想問什麼樣的情況算招待不周,就聽見遠處傳來一串淒厲的慘叫。
那叫聲綿長又撕裂,一聽就知道是痛到了極點,和著棍棒的聲音,斷斷續續,不絕於耳。
裴如珩和王壽都愣住了,管事的笑著解釋:“逮了幾個冒充神醫招搖撞騙的賊人,正要扭送官府,各位莫怪。”
王壽釋然點頭:“原來是些江湖騙子,那狠打一頓也是該的。您放心,我們這幾位都是貨真價實的神醫和藥神的徒弟,若有假冒,當場打死程家也認。”
陳寶香:?
-不是,我半個字都沒說呢,怎麼就打死也認了?
-要不我現在就跑吧,好歹能留條性命。
-可這裡這麼大,該往哪邊跑啊?
-大仙,你說句話呀。
腦海裡出乎意料地安靜,不管她怎麼哀嚎,大仙都沒有回應。
陳寶香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
以往遇見這樣的困境,大仙總會給她想說辭,可眼下她腦袋裡空空蕩蕩的,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只能坐在輦上發呆。
“小的已經給藥神那邊遞了話了,他正在趕過來的路上。”管事微微頷首,“請各位稍等。”
這話在裴如珩他們聽來很尋常,落在陳寶香耳朵裡就是——
抓你的黑白無常正在趕來,等死吧你!
她焦急萬分,想了想,扭頭問管事:“你們這兒有茅房嗎?”
管事看她一眼,得體地微笑:“這就讓侍女帶您去更衣。”
“不,我不是更衣,我就是想上茅房。”
“貴客這邊請。”
陳寶香看一眼扶著她的兩個侍女,一邊走一邊小聲道:“真不用更衣,我自己去就行。別跟著呀,怪不好意思的。”
“貴客。”侍女領她到了茅房門口,憋笑道,“更衣這邊請。”
原來有錢人家把上茅房叫更衣。
就不能直白點嗎。
她尷尬地笑了笑,提著裙襬走進那修得比尋常人家主屋還大的茅房裡,一關上門臉色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