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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四月天了,不過還是顯得冷。在尋思了一陣後,章彩紅感覺最重要的是外套,裡面穿什麼是不重要的。畢竟見面時,只能看到外套吧。正當她為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得意的時候,突然腦子裡閃了一下。這個念頭一閃的時候,章彩紅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在大姑家裡見面,穿的什麼外套呀?
想明白這事兒後,章彩紅有點兒發慌了。在她的全部家當兒裡,到是有兩件外套的,一件是大姑給的秀芬姐穿過的淺紅色風衣,一件是她自己買的紅色羽絨服。雖說外套不多,總算是正經衣服,在城裡也不顯得土氣的。可在大姑家見面,最主要的不是外套,卻是外套裡面的衣服。章彩紅有兩件毛衣,一件是銀灰色高領兒的,在腰身兒處有織著一圈白色的小花。這件當時讓李曄都很羨慕的毛衣,是她上初二時大姑從城裡給她買的。這件衣服當然是好的,可惜都穿了快三年了,早就顯得小了,而且領口兒、袖口兒都磨得有點起線了。另一件毛衣倒是新的,這是章彩紅進城後自己織的。新倒是新,毛線也不錯----是大紅色的抵羊的純毛粗線,只是章彩紅初學咋練,那毛衣的針腳就顯得不柔和,沒什麼章法。
章彩紅心裡掂對了半天,還是決定穿自己織的紅毛衣----好歹總是自己親手織的吧!
在大姑家暖融融的客廳裡,章彩紅突然感覺有點不自在了。大姑一臉親切地看著她,只是那親切與過去有點不一樣了,那神情似乎和母親看著要送到集上的小豬兒、小羊兒有點彷彿-----親切是親切,只是親切裡包含著點說不清的感覺。最討厭的是秀芬姐,放著好好的晚自習不去上,也不肯呆在自己屋裡,只是抿著嘴兒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著,好象不認識自己似的。
好半天,章彩紅才開口,臉兒是向著大姑的,話兒卻問的是秀芬姐「姑呀,我秀芬姐咋沒去唸書呀?」秀芬白了她一眼,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瓜子。大姑有點無奈地說「是呀,這都快高三了,她倒不著急了。說什麼學校要停課了,什麼人們都要去北京。」一邊說著,一邊往桌上端菜。在飯菜都上桌後,大姑挨著彩紅坐下。「咱不管她們那個國家大事兒。你爹孃上回來的時候和我說了,最好給你找個城裡人家兒。我其實是早就上心兒了,這不,有個合適的。就叫你們見見。」大姑說了,那個小夥子是柳家莊人,柳家莊在城東,離彩紅她們工廠也就三四站地的樣子。小夥子叫何向東,二十二歲了,大彩紅三歲,模樣倒還過得去。
新聞聯播剛剛結束,大姑家的門鈴響了。章彩紅急忙把自己的心緒從新聞裡的追悼場面里拉回來,逃命似的鑽進了秀芬姐的小屋裡。人在秀芬姐的小屋裡呆著,彩紅的兩隻耳朵卻支稜著聽外面的動靜。進來的是兩個人,大姑和一個年老的聲音說了幾句,就推開了屋門。
章彩紅趕緊別過臉去,心裡突突跳著,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眼大姑身後的那個人。那個人兒還真象大姑說的那樣,個頭兒不矮,臉上的五官的也沒擺錯地方兒,看他走路的樣子,腿腳也好象沒什麼毛病。章彩紅的心才算放下來了,不管她挑人家還是人家挑她,至少那個人兒不是個李曄說的有毛病的城裡人兒。
「小紅子,來認識一下。」大姑輕輕走過來,拉起章彩紅,「這是小何,何向東。是柳莊裡預製板廠的。」大姑稍稍側了一下頭,對那個人兒說「小何呀,這是章彩紅,在東方膠鞋廠上班兒。你們聊聊吧!」說完,大姑就出屋了,在關屋門兒的那會兒,回頭悄悄看了一眼彩紅。
「你好!我叫何向東。認識你很高興。」那個人兒向章彩紅站的地方邁了一步,伸出手來。
章彩紅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那隻手。在章彩紅眼裡,何向東的手和南章村兒小夥子們的手沒什麼太大的差別,只是白淨一點兒,手指顯得細一點兒、長一點兒,細看的話,幾根手指的指肚兒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