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摘雕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早在他意料之中。她原本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與安分守己搭不上邊。便是真的鎖住劍冢,她也會想法設法跑出去,何況不設封印,出口大敞。
安靜地往進走,他眸光愈深。
夢影筒拿走了,糖人也拿走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徐千嶼像個嬌蠻的孩子。她極善“索取”,給她多少,她便取走多少,從無謙讓,便更談不上揣摩他人心意行事。她是丁點虧都不肯吃的。
沈溯微走到二人先前說話處,看著那隻燃到一半的線香,忽而揮滅燈火,整個人籠在黑暗中。忽而就地撩擺坐下,捻訣打坐,額上滲出一層細密薄汗。
他這師妹本性天真殘忍,他分明早有認知,卻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是心境不穩。
不知是因為徐千嶼吃了他的糖人,還要殘忍地取走夢影筒,將他的心意全然摘取領受,卻不為所動,仍然要跑;
還是因為徐千嶼等待他的時間,連半柱香都不夠。
以沈溯微的修為,在出口一晃,便知自己不在裡面,徐千嶼原以為他會立刻折身找人,那她便跟在後面,捉弄他一下。
但她在出口的傳送陣等了許久,師兄一去不返,倒叫她有些不安。
難道劍冢有別的出口?
徐千嶼猶豫一下,以符紙隱去身上氣息,躡手躡腳潛入。
若非從別的出口離開,她倒想看看,劍冢裡面那麼黑,有什麼好待的。
生火太明顯,故而徐千嶼只給自己額頭貼了一張透視符,便於在黑暗中視物。
有了透視符,劍冢的石壁和甬道,在視野內都呈熒綠色,壁上的洞穴和劍痕也清晰可見。徐千嶼平順地一路走回了她方才被關禁閉的地方,見師兄在此處打坐,心中疑惑,悄然掀擺坐在一旁。
沈溯微應已入定,面色沉靜,衣襬如流雲般鋪開,世間萬物無一可侵擾。
徐千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略有失望。為什麼找她找到一半,就自己修煉了起來?難道她這般挑釁,在他看來還沒有修煉重要。
徐千嶼見師兄如此用功,也引氣入體,打坐片刻。過了一會兒睜眼,他還沒有醒。
修士入定短則一瞬,長達幾天幾夜,無要事不可擾。
這地方太黑,太靜。徐千嶼沒了耐心,開始揉那張透視符,兼以意識出竅,折磨地上爬來的小蟲。
也不知過了多久,視野開始扭曲,模糊又極度清晰起來。
數月訓練意識,卓有成效,疊加透視符後,出現了奇觀。
漫天飄飛的靈氣,如柳絮打著旋兒灌入沈溯微身後,如流雲星海湧動。
靈氣自雙肩灌入他的靈池。
徐千嶼雙目微睜,她竟能透過衣物,直視修士骨骼。
沈溯微掩藏在衣袍之下的身形分明可見。他脊背筆挺,背上竟有無數刀兵所傷的痕跡,交錯疊加,在洗筋伐髓多年之後,成了道道有長有短的紅痕,有碎玉之態。腰身窄勁,籠出出淺淺的一道腰窩,若有若無地隱沒向下。
男子的身體和自己不同,陌生而新奇,徐千嶼禁不住盯住打量了一會兒。隨後意識到看的是誰,忙將透視符摘下,不敢動了,手心滲出一絲
薄汗。
她窺視到不能為她所視之物,已是一種僭越。
徐千嶼復又開始折磨地上的小蟲。
片刻後,她胡亂想到,師兄的神識既能探入她的靈池,那麼她的意識應該也能探入他的靈池才對。
她以意識出竅,訓練過蟲、魚、鳥,但從來沒有探入過修士的靈池,不知內裡是何等天地,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今日方體會到花涼雨當日不受控制的好奇心:當意識強大後,便會忍不住地總想要窺探萬物、馴服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