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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八是什麼修為。”
“我想想……大約是‘真君’吧,距離道君就差一步。”
“那便定個小目標吧。”徐千嶼道,“跟他一樣。”
“???”系統不禁大為震撼。
大小姐在凡間將養了幾年,連口氣和自信也如此驚人。它雖然毫不抱希望,但徐千嶼從不願上山轉變成主動上山,已經邁出了一大步,孩子需要鼓勵。
系統調整一下心情:“事在人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您看我演得像嗎。
沈溯微捏著兩張信箋,看出那字跡和蓋印都不是徐冰來的,而屬於太上長老,後心發寒。
不知是不是那隻“找到千嶼”的信蝶走漏風聲。太上長老以相似信箋、相同等級的信蝶,默默提醒,他人在哪裡,幹什麼,都在他掌控中。
太上長老是蓬萊上下最強者,若得他重用,不比跟著掌門差;若開罪了他,絕非一件好事。
沈溯微看向樹下睡著的少女,她現在睡著,不吵不鬧,正是良機,若按平常思路,得此急信,他應當立刻帶人回去。他也有這樣的能力。
這一路上麻煩磋磨,他不是不惱。
徐千嶼經歷可憐,但世上的可憐人也不在少數。修道之人,原本七情淡漠,跳脫紅塵,不會共情過剩。
沈溯微不動聲色,復看向信箋。
他從來只做兩種事。
第一種,是與他無干的事情,譬如王端和杜月吟,他置身事外,故能夠心念合一,靈臺清明,手起刀落,不為情緒所困。但與水家,有款待之恩,贈劍之情,便已經不能算無干了。
第二種,是他認為合情合理的事。
太上長老曾反對尋這少女,此時卻一反常態,催促返回。兼之當日零星聽到的那句“是為了救芊芊的命才……”,雖不知具體緣由,但不免令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替徐冰來尋回徐千嶼,還她一條性命,本是合情。既找到了人,速速返回宗門,亦是合理。
但若是加上了前半句“芊芊病危”,便都不是了。
心念至此,劍氣陡然從手指迸發。兩張信箋呈現了內容,已開始從上至下蜷曲自燃,若燒到底,寄信人便知信已送達。現下兩張信箋還未燒到第一個字,劍氣忽而凝成冰雪,自下而上將信箋凍結。
信蝶身上靈力雖然弱,但是有古老的宗門禁制,要逆反並不容易,兩股力量急劇對沖,紙箋都顫動起來,最終,仍然叫他凍成了兩塊冰牌,插在“境”中。
那裡茫茫雪地,唯一突兀的顏色,是插在雪裡的糖葫蘆,還有旁邊的月餅木盒,已蒙上了些許落雪,顯得既弱小,又孤零零的。
沈溯微掃了一眼那些明顯不屬於他的東西。
徐千嶼直接叫人從靈脩態中拽了出來,睜大眼睛,因為沈溯微將木劍放在她手中:“從此之後,劍不離手。”
又將糖葫蘆遞給她:“現在可以吃了。”
她握住劍柄,將其放在裙上,心跳砰砰地坐了起來。很難相信師兄半夜把她叫醒,就為了叫她立刻吃一個糖葫蘆。
她欲言又止,待心情平復下來,聞到甜香味,才發現頭昏是因為腹中飢餓,便小口小口地吃起糖葫蘆來。
等吃完了,沈溯微領她繼續走。
走了一會兒,徐千嶼心道:他怎麼不揹我了呢?
這樣又慢下來。
算了,不背便不背罷。想來總揹著人也是累的。
徐千嶼已經練習引氣入體二十天,能將自己的多餘的靈力排布得很好,不必師兄幫她調息;對蓬萊的人和事也有所熟知。這一路上,她對沈溯微的氣也已撒夠了,眼下毫無怨懟,便想是時候回蓬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