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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平在塌上,蓋好被子,撫了撫她的額髮。
他則在一旁打坐。打坐之時,從枕下將那隻兔子玩偶撈了出來。
白兔脫線,殘破不堪。他拿在手中研究一番,想明白著它是如何被破壞的,便用復甦的神通,一點一點將其縫回去。
他習慣強迫自己做一些瑣碎精細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進而壓抑自己的心神。
紗帳安靜地拂動,他慢慢地縫補兔子,偶爾瞥徐千嶼一眼。
她躺在床上,睡得極安適,髮絲隨著一呼一吸掀動。
縫到最後,他發現這布偶內裡的棉花因年久皺縮,無論如何調整,都撐不滿了。他便從境中收好的乾花中,取了一把乾花花瓣放在紗袋裡,填進了布偶體內。
他用手將它撐好形態,用冰霜清洗乾淨,赫然又是一隻蓬鬆乾燥的白兔。他輕輕地將布偶放進徐千嶼懷裡。
徐千嶼隱約在夢中嗅到了花香味。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手邊一動,發現這花香來自懷裡的布偶,便將它抱緊。布偶柔軟蓬鬆,散發著清潔的香氣。
她心中一動,忙摸向身旁。
若是以往,師兄將布偶給她放回懷裡,肯定悄然離了她的境。再醒來時,只有她一人。
可這一次,她摸到了衣袖,還有躺在她身旁的人的手。
他沒走。
他竟然陪著她睡在她的小床上。徐千嶼心想,在境外他們應當也是這樣,相互挨著躺在床上,小憩片刻,令她感覺無比安心。
真好啊。
徐千嶼抱著布偶,摸到沈溯微的手,悄悄地將五指扣進他指間,將他鎖住,嘴角一翹,再度閉上眼睛。
想這樣睡著,睡到天荒地老。
這一邊,林殊月深吸一口氣,叩了叩遊吟的門。
“幹什麼?”一道不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殊月一驚,轉頭便看見戴銀面具的少年站在身後,冷冷道:“你又想幹什麼?”
“別想多了。”林殊月將頭撇向一旁,冷聲道,“我是來同你說正事的。”
“喲,不裝啦?不是很柔弱楚楚可憐需要保護嗎?全是裝的。”遊吟冷嘲熱諷道,“不是說你自己是黯淡的星星,別的男人都是引導歸人的明月嗎?我看你自信得自己就像宇宙中心,旁人都叫你玩弄在鼓掌中。”
說得林殊月面紅耳赤,一跺腳,掉頭便走。
“站住。”遊吟舔舔嘴唇,自知有些過分,便停了炮語,繞到她伸過一個盒子,“我正要找你呢。”
林殊月一怔,開啟盒子,竟是滿滿一盒冰皮月餅。
“拿走吧。”遊吟道,“生死一線時還想著吃,算爺請你的。”
林殊月帶著風情的眼睛不解地看來。
“別想太多,都是你們蓬萊的沈溯微囑咐的。若不是你的靈蝶,我們也不會合作脫困,就當給你的答謝了。”
林殊月捧著盒子,許久,低頭笑笑道:“謝謝你。”
遊吟最見不得旁人一幅強顏歡笑、半死不活的樣子,正色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我想說,對不起,遊吟,我不該騙你。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對你同門做什麼呢,不過是聊聊天而已。”微風拂過她紫色的袍衫,林殊月道,“算了,你將靈蝶還給我吧。等我回了蓬萊,你回了天山,我們兩個也橋歸橋、路歸路了。”
遊吟一怔,戴著半幅皮手套的手,將那隻靈蝶從懷裡拈出,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種曲終人散的淒涼。故而他將靈蝶遞過去的瞬間又反悔了:“我們天山的靈蝶憑什麼給你拿走?”
林殊月將靈蝶扯過去:“這是我用靈氣改造的靈蝶。”
遊吟又將靈蝶扯回來:“我本來還想留著做著個紀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