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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和父親一樣,必須做民工,也絕不和父親去一個工地。為了躲避父親,開春之後,在歇馬山莊民工大隊伍都開向鞍山那天,鞠福生一個人偷偷順後山小路來到火車站,搭上開往濱城的火車。可是,就是把鞠福生打昏一次澆醒再打一次,他也想像不到,同是那一天,他的父親,為了躲避他,也搭上了這輛火車。當他們經招工廣告的指引,先後來到位於濱城城南的金盛家園,兩個人竟彷彿在荒野上發現又一個自己似的,全傻在那裡。
說起來,父與子這麼親近地挨著,近年來,在鞠福生的生活中,還是很少有過。鞠福生剛坐下那陣,父親的身子下意識地往裡縮了縮,他聞到了父親身上汗酸混雜的氣味,這讓鞠福生心裡有種難以說清的複雜的感覺。那感覺如同高考落榜那晚父親抱他又打他一樣,讓他溫暖,又讓他陌生。其實,這種感覺,在後來的日子裡還有一次,那是沒有暫居證逛街,被抓去修下水道那次。在炎熱的日光下,他大頭朝下趴著,用手去扒糞便裡的機關,扒通之後,他坐起來,大口喘氣,這時,鞠福生發現,父親就站在他的對面。父親顯然不知道他能突然坐起,目光裡毫無遮攔地袒露著憐惜和心疼。當他們目光相對,父親立時收回憐愛,憤怒起來,父親上前抓住他的脖領,來回推搡,之後,扔下一個暫居證,轉身走掉了。那一時刻,他的心複雜極了,愛、恨、親切、陌生,不一而足。父親走後,他一直追憶著父親的目光,就像他多年來一直追憶那個晚上父親將他摟到懷裡的感覺一樣。追憶使他陶醉,追憶又使他感到不真實,他常常憶著憶著,就產生了懷疑,那樣的事情發生過嗎?那樣的目光當真有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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