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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男人翻過身將她摟在懷裡,下巴上新長出來的胡茬戳得她又癢又痛。
她努力想掙脫,力氣有點大,收效甚微但足以讓男人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
「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
沈微明心裡揣著事,眼下又剛醒,淡淡地說,「我臨時回隊裡處理點事。」
「所以我以後就要承擔男朋友動不動不辭而別玩消失是麼?!」她語氣冷冷的,心裡的委屈紐結成失望,期待的纏綿和安撫通通沒有,只有一句輕描淡寫的廢話。
沈微明鬆開她,坐起身,胡亂捋了捋頭髮,「林聽,對不起。我想著你在醫院不能分心,自己又急著回去,就沒第一時間告訴你。」
「所以,我如果一直不問你的話,你準備什麼時候說?」
氣氛逐漸變得焦灼。
火引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點燃,火花四射,再不及時滅掉的話隨時會爆炸。
沈微明嘆口氣,跳下床,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我去陽臺抽根煙。」
林聽也跟著下床,抱著雙臂,「我問你話呢?抽菸比回答我的問題還重要嗎?」
沈微明眼神落在她身上,晦暗難明,他知道自己不告而別是不對,但怎麼也不至於讓她生這麼大的氣。平日裡的小打小鬧多有助於感情,拌嘴也不過心。可今日不同,她句句帶刺,字字戳心。
生活似乎擅長把所有的狗逼倒灶一股腦砸人身上,心突然有點累。
一根煙很快抽完,兩個人相對無言,同時覺得對方有點陌生和遙遠。
「林聽,很多事不告訴你是因為我自己也沒查清楚,沒必要兩個人一起傷神。我承認有時候沒辦法事事做到第一時間告知,但我們可以就事論事不要把問題拔高到另一個層面嗎?」
「言外之意,我上綱上線無理取鬧是嗎?」
剛因為沉默冷卻下來的火星瞬間又要燃起。沈微明無意識地撥動打火機,聲音軟了幾分,「我們不吵了好嗎?」
「我沒跟你吵,我只是委屈。」說出口的瞬間,強忍的淚也終於傾瀉而出。
沈微明走近幾步擁抱她,她拼命想要掙脫,「你身上煙味很難聞!」
「是嗎,是誰之前說看我抽菸就想睡的?」他捏著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對視,狠狠吻下去。唾液和淚水混在一起的吻,鹹鹹濕濕。心底的焦躁暫時有了發洩的出口,卻沒能把煩悶一併解決。
「我一直沒和你說,我還有個妹妹因為意外去世了。這次回香港是處理她的事情。暫時還沒有眉目,之後找機會再慢慢跟你說。」他有氣無力,還是說出了口。
林聽抬起頭看他,瞬間失去所有質問的立場。
她總怪他瞞她,她又何嘗不是。
沈微明的話點到為止,細節不便多說。一是涉及仍未完結的案子,一是不想在現在這樣的場合給林聽添上別的煩心事。
「我失業了,以後不當醫生了。我們的新計劃可以提前開始籌備了。」她半笑著說的,臉上還掛著清晰的淚痕。
沈微明猜到背後的原因,眸色一深,實在心疼,親吻她的額頭,「想好了?去別的城市當醫生也可以。」
林聽搖搖頭,「不想當了,只要一天還在這個行當就擺脫不了他。」
「不當就不當了,想想喜歡做什麼。」
林永年的問題遲早要解決,但不是現在,現在他只想安撫好林聽的情緒。
他們倆總是很擅長把內心的痛楚糾結高度概括成一個簡短的陳述句,省去細節和情緒,傳遞給對方。自以為是為對方好,卻忘了在一起的兩個人偶爾也需要高度重合的情緒共鳴。
兩個人抱在一起,誰也不想先推開彼此。剛一瞬間陌生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