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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城守府內院,素衫男子沾墨抬筆,拂袖寫下念詞。
男子筆跡娟秀,如行雲流水,鋒筆順暢。
“陌風在寫什麼?”
門應聲而開,女子端著藥碗而入走到書桌之前。
‘煙、煙兒?’
筆端一抖,滴下半滴濃黑的墨汁染花了尚未放乾的念詞。
素衣男子在聽到女子問詢的剎那兒,眉色深凝,花容頓失顏色,手中的畫筆孤零零的掉在桌面上。
“這是陌風寫給煙兒的?”
冷雨寒放下藥碗搶過桌面上寫著文字的信紙從頭看到尾,頗有模樣的點點頭。
“嗯!字挺漂亮,寫的也押韻!就是不懂什麼意思。”
古代人表達感情的方法太過婉約,冷雨寒只看懂大概是首感慨思念的女式作詞,若要具體解字析意,冷雨寒是萬萬不敢推敲的。
‘額頭的傷還疼嗎?’
站得離冷雨寒很遠,苒陌風靜靜看著冷雨寒額頭上磕出來的傷疤,拾起毛筆在紙上寫道。
“不疼了,沒多疼的。陌風呢?傷勢還好嗎?這藥趁熱喝吧!”
放下念詞把藥碗推到苒陌風面前,冷雨寒總覺得氣氛怪怪的。以前和苒陌風在一起的時候,冷雨寒沒有覺得像現在這樣彆扭。是因為漠語妝打了苒陌風一掌的緣故?
‘煙兒不怪陌風?’
藥水的味道很苦,苦味延至舌根。苒陌風放下藥碗,繼續在寫上寫著。
“不怪,夾在家國大義之間,煙兒很理解。煙兒今天來是想和陌風商量一件事。”
‘何事?’
“是這樣的。”
冷雨寒正了正神色,換上一副認真嚴肅的口吻道:“三日前,皇姐來了徵軍的批文。下令本王領軍十萬出兵龍涼。不知陌風對此事有何看法?”
龍裕一役,凰鳳亡兵一萬,傷患五千,不折不扣的以半數留守邊防,代價甚重。
冷雨寒在清醒當日便收到傅儒雅呈上的戰況詳細解析論表以及戰後局勢分部圖,整整和上官臨玥討論一夜才擬定出應對之策,以穩定龍裕城民心為主,厚待當地百姓,平息城內暴亂。
‘在回答王爺問題之前,陌風有一事不解,肯請王爺為陌風解惑。’
冷雨寒以本王自稱,苒陌風自是洞悉了冷雨寒討論公事的意思,遂也拋掉自己的兒女長情,冷靜客觀的寫下心中疑問。
“說吧!”
大概猜到苒陌風要問的,冷雨寒也不拒絕,大方接受。
‘王爺為何要屠殺龍裕守城上萬降軍?’
目光如炬悲切的表達著苒陌風心中難以壓抑的驚駭,苒陌風永生都不會忘記斬殺降軍那一日的鮮紅滿路,漲過陽河的水面,如夕陽殘照,血染四方。
龍裕城內百姓哀嚎,哭聲三天三夜久久未斷。
“心痛會讓人反省,本王要告慰那些死去女人的靈魂,送些男人陪伴她們。呵呵,本王沒有後悔這樣的做法。”
漠語妝在扣下凰笞帥印的時候,冷雨寒就站在漠語妝的身邊。冷雨寒親眼看著接下令文的傅儒雅步出營帳卻沒有出聲阻止。
是人性的劣根存在?還是出於對掌權生死的新奇?
冷雨寒由著漠語妝去做了,結果是屍骨滿山,血流四野,到處是用鮮血描出的畫彩。
山崖底部的肢體可以累成七尺高的寶塔,寶塔之上,不時有叼食腐肉的鷹鳥來回盤旋,景象相當壯觀。
‘想不到王爺如此冷血。’
在苒陌風的印象裡凰鳳九王是那種雖然冷漠卻不會濫殺無辜的人,但此時站在苒陌風面前的女子竟可毫無愧悔地就說出令人心驚膽寒的話語,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煙兒嗎?
“陌風可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