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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都尉從火堆裡扒拉出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在手裡滾了滾,剝開皮,就著熱氣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被燙得齜牙咧嘴的,這才開口道:
“世人都知徵南將軍藍寧戰神之名,卻沒有看到他的另一面?”
“哪一面?”李流雲問道。
“暴虐,嗜殺。”徐都尉不緊不慢道。
“你知道你方才所說,是什麼性質嗎?”
“我知道。”徐都尉仍是悠悠然地啃著他的紅薯:“惡意中傷我大玄邊軍大將,護國戰神。要是傳出去,最輕也是個流放。”
李流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這兒就我們三個人,不會傳出去。”
“多謝。”徐都尉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虛情假意地道了聲謝,然後道:“其實也無所謂,真要追究起來,整個南境近千萬百姓,誰沒說過類似的話,抓得完,殺得完嗎?”
“不信李將軍你自己去交州的大街小巷打聽打聽,看看市井百姓之間是管藍寧叫戰神的多還是叫殺神的多,我可沒有撒謊。”
“藍寧的兇名在佔南國都被當作小兒止啼的恐怖童謠了,哪家的孩子一直鬧個不停,那家的大人便會嚇唬他說今夜藍寧便要來找他了,小孩子頓時就不哭了,比鬼差的名頭都好使。”
“這不是好事嗎?”吳鋒忍不住道:“有藍將軍如此兇名在前面頂著,何國還敢犯我大玄邊疆?”
“問題是,藍寧他不僅對敵國狠,對自己人更狠啊。”徐都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些年來,藍寧他駐軍南境,飛揚跋扈,他的將令比天還大,地方官員他說斬就斬,平民百姓犯了事,不交官府議決,直接被他軍法從事的事情比比皆是。”
“就連他的頂頭上司,安南大將軍孫岷都節制不了他。再回到運糧這件事上,沙匪幫這幾年來如此猖獗,是不是也與藍寧你這個守邊大將追剿不力有一定的關係?”
“但他可不管這些,各州府押運軍糧的將領,只要超期一日,或是運來的軍糧少了幾石,立斬不赦。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地方將官,不下二三十位,其中有不少人或是與我交好多年的同僚,或是與我同期來到南境邊軍的同伴。”
徐都尉的臉上流露出神傷的表情。
“所以李將軍你明白了吧?大家之所以都不願意來押運軍糧,這其中固然有懼怕沙匪幫的因素,但他們更怕的,還是藍大將軍的虎威和那轅門外的大刀。”
“我在玄都時就曾聽聞,藍將軍治軍嚴苛,想不到竟到了這般地步。”李流雲感嘆道。
“而且就算是對外作戰,我認為,也應該是恩威並用為上,而不是一味鐵血鎮壓。”
“就如象林國都亡國這麼多年了,為何其族人至今都不肯徹底臣服,時不時就得出來造個反?不就是藍寧當年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不顧眾將反對,直接坑殺近十永珍林族人所致嗎?”
“就算是到了近些年用兵,藍寧也是屢有屠城濫殺之舉。一將功成萬骨枯,但他寶座的骨頭,是不是也太多了一些?”
看著神情激動,激憤不已的徐都尉,無論是吳鋒,還是李流雲,都不知該如何應聲。
他們從未見過藍寧,他們所知曉的藍寧是朝廷軍報上的藍寧,是那個從邊軍小卒做起,從微末之身到名揚天下的大玄戰神藍寧。
突然從徐都尉口中得知一個截然不同的藍寧,他們一時間既不知該如何接受,也不知該做何評價。
看著沉默不語的二人,漸漸平靜下來的徐都尉索然無味地搖了搖頭,再次站起身來,揮了揮手中的馬鞭道:
“軍士們休息夠了,時辰也差不多,該出發了。”
言罷,徐都尉也不管二人的反應,自顧自地走向了在樹下拴著的自己的坐騎,解開韁繩,一躍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