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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一路假寐,車廂比來時寬敞了不少。
也正因為寬敞,所以無處可藏。
能感受到金向遠時不時打探的目光。
俞越舟和金向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對於金向遠最終行商還是覺得遺憾的,這個孩子非常有天分,學習也刻苦,就是家裡條件不好,耽誤了。
“向遠,你不讀書後悔麼?”
俞越舟看著已經眼前的男子,不甘心的問。
“其實也沒什麼,人各有命。”
“我能活著,都是因為奶奶的緣故,我能識得字,多虧先生的包容。”
“我能認清楚現實,現實就是,先得活著,才能論其它。”
“跟著走鏢,對我來說,應該是當時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錦繡安靜地聽說他的認命理論,想到自己不也是認命地活著。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年少輕狂時候還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感慨”,經歷了太多事情,就開始相信順應天命。
可是,什麼是天命。
人活著,卻不能僅僅為了活著。
想到這裡,半睜著眼睛,又看了這個男子一眼。
那稜角分明的臉上滿是自信和釋然,沒有一絲不甘。
俞越舟終究輕輕嘆了口氣,換了話題。
“你奶奶近期身體可好?”
“奶奶身體尚可,可就是我總是四處走鏢,不的空閒陪奶奶。”
“你今年二十了吧。”
“先生,我今年都二十有二了。”
金向遠羞赧地撓了撓頭。
“我當時第一次趴窗戶根聽你講課時,我才七歲。是你給我們這些交不起束脩的孩子讀書的機會。”
“唔,你是說下大雨那天?”
俞越舟也陷入了回憶。
“下大雨那天之前,我就已經偷偷聽了很久,只是下雨那天只有我,我不怕淋雨。”
“先生大愛,沒有趕走我們,只是讓我們不要發出噪音,影響其它學生。”
十五年前的回憶已經模糊了。
隱隱記得一個小男孩踩著石頭趴著窗戶,可能下雨溼滑,石塊翻了,他摔在了泥水裡,看見他就跑。
後來自己故意聲音講得大些,每次下學,門口的土地上,都有樹枝劃過的痕跡。
再後來,來的孩子就越來越少,留下的就有金向遠。
他偶爾會給金向遠解惑,還送了文房四寶。
再後來,他回了村裡,辦了村學。
錦繡閉著眼,想著百姓的孩子沒有機會讀書,父輩做什麼,孩子跟著就做什麼,吃飽都是幸福,哪有餘錢交束脩。
如果能寬裕一些,還是讓孩子讀書的。
可是自古以來,階級的跨越,需要的是機緣。
男子都這麼難,女子更難。
想到這裡,忽然想起齊遠笙說的高佩芝,清遠縣唯一的女東家。
明媚的外表,中性的打扮。
這何嘗不是一種對命運的叫囂,能有這樣的勇氣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如果說命運有安排,那麼這也許就是個契機。
錦繡這麼想著,忽然聽到父親問金向遠。
“向遠,可曾訂親。”
金向遠咳了兩聲,顯然是錦繡在,說這些也覺得不好意思。
“先生,怎麼問起這個。”
“閒聊,只是覺得你已過雙十,該成家了。”
“先生,我這種走南闖北的,是照顧不到家的。”
“正因為你走南闖北,你奶奶更需要人照顧。”
金向遠又不自然的咳嗽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