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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必委屈了子喬。”
這擺明了是在諷刺五姨娘拿了子喬當令箭,也不知五姨娘聽出來沒有,她略帶尷尬地笑了。焦太太擺擺手,“好啦,既然子喬不來,那咱們就先吃飯吧。”
幾個姨娘頓時都不吭聲了,一個個全都站起身來,又給焦太太行了一禮,這才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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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謝羅居出來,文娘就跟著蕙娘回了自雨堂,“瞧她那樣,才回來就找場子——呸,也不照照鏡子,她是哪來的信心,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主子了。”
她又衝姐姐撒嬌,“姐,我今天說的那幾句話好不好?”
“前頭都還好。”文娘難得求教,蕙娘也就教她,“最後那句話,意思露得太明顯,也沒有必要。咱們怎麼做的,太太看著咱們自然能想起來,她要想不起來,你這麼一提,她也還是想不起來。”
文娘若有所思,垂下頭不說話了,蕙娘也不理她,令石英去專管她那些名琴保養的方解那裡搬了天風環佩來,自己在那裡細細地調絃,過了一會,文娘東摸摸西摸摸地,也尋了她屋裡小巧器皿來玩,一邊和蕙娘說些閒話。“我今天過來,怎麼沒見綠松?”
“她前幾天咳嗽了幾聲,”蕙娘說。“這兩三個月她也累得慌,我令她在下處休息幾日,等大年下,又有好忙的了。非但她,連石墨、孔雀她們,都能輪著休息休息。今年大年,肯定那是最忙的了,人家年節不能跟著休息,年前休休,年後休休,心裡也就唸主子的好了。”
順便又教妹妹,“家裡怎麼管人,那是家裡的事。花月山房是你的一畝三分地,底下人最近風貌如何,對上頭有沒有怨言,你心底都要有數。你能把她們安頓好了,她們服侍你自然也就更精心。”
文娘吃虧就在沒有親孃,四太太又是不在這些事上用心的。老太爺和焦四爺精力有限,只能管得了蕙娘一個,她雖也聰明,但這些事上只能依靠蕙娘得閒教她一點。平時家裡延請來的管教嬤嬤只教禮儀,哪裡會管這個?聽蕙娘這麼一說,她倒沒和從前一樣不服氣,大抵是也知道丫頭服侍得精心不精心,同自己的生活質量很有關係。一句句地聽了,又尋出別的話來和蕙娘說。“明日娘進宮去,也不知道為的是什麼事兒。”
一邊說,一邊就偷看蕙娘。
一切重來一次,很多事都和以前有所不同。就好比自己,如不多嘴說何芝生一句,文娘就不至於不肯見何蓮娘,她也就不會知道何芝生對自己有一定的好感。很多事都是這樣,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就好比從前,自己沒下太和塢的臉面,五姨娘不說蜜橘的事,文娘也就不跟回自雨堂了。蕙娘嗯了一聲,往手上塗香膏,一邊敷衍妹妹,“我也不知道,你猜是為了什麼事?”
正如她猜測,文娘被她一語提醒,現在恐怕是真的惦記上了姐姐的婚事。她既然不喜何家兄弟,當然希望姐姐能成其好事,自己就又能從容挑人了。小姑娘在姐姐跟前,從來不拿腔作勢,她立刻趴在桌上,一邊斜著眼打量蕙孃的眼色,一邊神神秘秘地道。“我看大家都費猜疑呢,我也就沒說話了。其實我看啊……這事也簡單,來年也許就要選秀,宮裡肯定也心急呢,這一次進宮,肯定是問你的婚事去的。”
這個小丫頭,說她深沉,她有時候輕浮得讓人恨不得一巴掌刮過去。可說她淺薄,她眼神有時還真挺毒辣。蕙娘不置可否,哼了一聲,輕輕地撥了撥琴絃,“你聽不聽?若不聽,我也就不對牛彈琴了。”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自吹自擂,往自己臉上貼金。”文娘當沒聽到,自顧自地往下說。“其實也簡單得很,宮裡選秀,按理是在直隸京畿一帶甄選名門閨秀,充實後宮。要不然也就是往江南一帶找……三年一選,皇上登基後已經有一次沒選了,誰也拿不準這次選不選。要選,沒有不選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