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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權瑞雨,她快說親的人了,每天也就是在擁晴院裡和蕙娘打上一個照面,餘下的時間裡,多半都關在自己的問梅院繡嫁妝。大家大族,即使富貴無極,平日裡各子女也都有學業功課,沒有誰無所事事,成日裡四處串門子說嘴、無事生非的。
從長輩院子裡回來,也就過了半上午了,在家讀讀書做做針線,到了中午,如果權仲白是在立雪院前院看診,他是會回來用午飯的——此人性子,不能說不倔,就每天守著清蕙和她的那盤加餐,足足也吃了有快十天的寡味飯。下午睡個午覺,起來同丫頭們閒話片刻,到了晚飯時分,到擁晴院露個面,意思意思為老太太擺擺碗碟,她就可以回屋子自己吃飯了。有權仲白日趨哀怨的表情下飯,蕙孃的三餐,吃得都是很香的。
要說她有什麼差事的話,這段時間,理嫁妝就成了她的差事。雖說當時已經儘量精簡,但焦清蕙是什麼人?隨手一收拾,大箱子那是數以百計。立雪院地方本來不大,實在是塞得放不下了,可要新開闢一個院子來看,似乎又沒這個道理,只好把一大部分放到香山權仲白的園子裡去。到現在蕙娘看見東西廂房裡滿滿當當的箱子就頭疼,她和權仲白打商量,“這樣,你連平時讀書寫字的地方都沒有了,不如把我平時用不上的那些放到香山,院子裡也好看一點,別和個貨棧似的,進來就都是箱子。”
大家要一起生活,不可能和敵人一樣從不互相理睬——那也實在是極幼稚的人才會做的事,正常的交流是肯定要有的。權仲白無可無不可,只小小刺了蕙娘一句,“我還以為你離了這些箱子就沒法活呢,這陣子,也沒看你開箱子取什麼東西出來。”
這句話很公平,蕙娘欣然受之,“我是比姑爺要嬌貴些兒,誰叫我姑爺見識廣博、走南闖北之餘,連玉米麵窩窩頭都吃過呢。”
權仲白在她跟前,只要還想保持風度,那就從來都落不著好,他又是慣於七情上面的人,在立雪院裡還要保持淡然,對他來說是難了點。蕙娘次次噎他,都很有成就感,尤其他這個人,‘翩翩風度、謙謙君子’,一般是不會和女兒家太計較的,一句話:氣了也是白氣。
這一回也是這樣,雖然咬了一會牙,但第二天蕙娘問他要人搬箱子的時候,權二少還是很慷慨地把自己的貼身小廝兒桂皮給派過來幫忙。
桂皮進屋給蕙娘請安,頭次拜見主母,他當然恭敬得很,“小的給少夫人請安。”
“起來吧。”蕙娘對他倒是很客氣,“這也不是咱們頭回打交道了,你這麼客氣幹嘛。”
的確,從前焦子喬急病那一次,焦家派人到香山尋權仲白,就是桂皮出來擋的駕,要不是焦家人帶了閣老平時進宮面聖的專用令牌,深更半夜的,恐怕還真難請動他回去稟報二公子。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京中權貴沒有誰不知道桂皮的名聲的,這個乾瘦矮小的小廝兒,人如其名,又辣又甜,對著真正的重量級人物,那是甜而且軟,可要是分量不那麼足夠,又想說情加塞請權神醫看診呢,他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分明還有禮貌,可出口的話卻讓人臉上發辣……比起脾氣古怪的權神醫,不知多少病者,更怵的是他桂皮。
當然,對著蕙娘,桂皮肯定是又甜又香,“頭回打交道,不知少夫人將成少夫人,這就不那麼客氣了,這會子特別客氣一點,也算是賠了罪,夫人大人有大量,饒我一遭兒吧。”
蕙娘聽得直髮笑。“貧嘴,本來不生氣的,現在被你這麼一說,倒要你自打嘴巴了。”
見桂皮提起巴掌來就作勢要自抽嘴巴,她衝石英一抬下巴,石英登時就笑了,“少夫人和你說嘴玩兒呢,你還真打?還不起來?”
桂皮一撩眼皮,見是石英上前說話,他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絲微不可見的失望,卻也就順著石英,嬉皮笑臉地站起身來,垂手等著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