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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叔道:「是!」
白茉莉重複問一句:「你是說我白家來此的百餘條性命,皆死於他們之手?」
何叔一愣:「白、白家?北方白家?!」
白茉莉不顧白南的阻攔, 輕巧地跳下埋骨坑,隨手撿起一根斷骨,嘻嘻笑道:「原來我白家人都這般沒用嗎?」她說完, 瞅準個土堆踢上一腳,腥臭的泥土四濺,從中又翻出幾根斷裂的人骨。這次她沒有下手, 而是弓彎著身體,歪著頭一一打量,「的確,這倒是梅家剪字劍法留下的痕跡。」
她猶如集市閒逛般,在埋骨坑中悠閒地轉上一圈。一個翻身跳出坑外,再小範圍地四處探尋。直至她走到某處半人高的灰黑土丘前,揚手一擊,打落最上層的浮土,一個被劈爛的人頭骨被掌風撼動,驟然滾落了下來。
人頭骨咕嚕滾落到了白茉莉的腳邊,被她抬腳踩了碎。
何叔隱隱有些恐慌,有些怒意:「你這是對死者的不敬!」
白茉莉不理他,抽出佩戴的窄劍,寸寸插入土丘之中,翻手攪動。就見原本其貌不揚、隨處可見的土丘轟然倒塌,隨著灰黑土沫的紛揚,內裡堆疊壘高的層層骸骨四散開來!
白茉莉平靜地問:「這是什麼?」
何叔神情慌亂:「不知。我的回憶就截止到梅奕向我砍來的劍處!他毫不留情地將我砍傷,踢下埋骨坑!但他一定想不到,我還沒有死,我拼著最後一口氣,能從坑中爬出來!」
「說謊。」
他只說不知,不肯再透露分毫。但柳和靜與蟹目濺隨白茉莉的動作,瞧得清楚,神色不由凝重了幾分。從那些堪堪裹住碎骨的腐爛布料中,間或能看出殘留的一丁半點的白色。
「哎呀呀,」白茉莉一邊拎著劍尖在骨堆中撥弄翻找,一邊給白南講解,「依據祖訓,我們白家人行走江湖,必要求穿白衣。因為白衣最容易濺血,故而先祖有意時刻提醒白家人:遠離江湖紛爭。」說話間,她終於找到了一截佩戴白玉扳指的手骨, 歡喜地展示給白南看,「在三請令之前,這扳指是歷任白家主身份的證明。」
她站在瘡痍的斷肢殘骨中,絲毫不改盈笑的眉眼,向白南介紹:「這手應該就是當年我們白家的掌門人的啦!那這片骨堆……合該是白家的近百名精英。」
白南走過來,不安地抓住白茉莉的手。白茉莉望向她與自個十分相似的容貌,輕聲問:「可我怎麼看這些骨頭上的傷痕,像是我白家劍法留下的?」
「……」
「是我白家人……殺光了所有的白家人?」她唇角還是笑著的,並不見傷感和憂慮。沉思一瞬,驀地一捶手心,她眸中閃爍出奇異的光:「我好像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沉重的往事如血,潑濺在柳和靜的心上,從內而外的散發出異樣的腥臭味道。他沉默地聽了一會兒白茉莉跟白南講述她所猜測的往事, 突然短促地笑了聲。
蟹目濺一個激靈,飄遠的思緒回籠,警惕地問:「你笑什麼?」
柳和靜喃喃自語:「看,這就是白茉莉。」
她說:怕是她爹以一擋百,殺盡了自家人。
把血淋淋的事實說得直白,沒有在講述自家事的慘痛之意,她反而有種事不關已的譏諷和奚落。她甚至於有些歡喜, 能夠揭開這個塵封多年,久尋不得的天大秘密。
哪怕這秘密是由白家人的屍骨所堆疊,哪怕她即將要背負這個骯髒的秘密,以譽滿天下的白家人身份,身承魔教妖女的毒蠱血脈,渡完此生。
柳和靜曾經無數次的怨懟,當年那俠肝義膽、至情重諾、受萬人敬仰尊的「豪俠」白伏歌——緣何教匯出了這番薄情寡義、恣睢妄為的女兒。
現今他卻是能理解他了。
白家與柳家的祖訓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