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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回來的那一晚他說的話是真的。
他心裡, 還是有她的。
可是結果呢?
結果是,在生死麵前, 她連讓他猶豫的資格都沒有。
她被居雲岫帶來做人質, 然而趙霽告訴所有人, 她根本沒有做這人質的資格。
回顧昨夜情形,失望和羞恥並至心頭,心月深吸一氣,望著樹林上明滅的日光自嘲苦笑。
也好,沒資格也好, 知道徹底沒資格,就不必再抱幻想了。
那一根刺,是時候拔走了。
心月轉身, 迎面正巧走來一行人,她一愣。
今日天晴,日照明朗,居雲岫叢髻上的金鑲珍珠花鈿流動著光澤,淡暈眉目,唇注朱脂,肌膚在日光裡透著霜似的白。
「郡主。」
心月行禮,居雲岫示意不必,開門見山:「我派人送你回長安吧。」
心月訝然,看到居雲岫眼裡的誠懇,胸口一股暖流淌過。
離開趙府前,居雲岫承諾過會護她周全,她是來兌現的。
其實,昨天的那一場對決,無論最終是誰勝出,她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反倒是居雲岫,如果沒有戰長林及時殺來相救,眼下必然已成神策軍的刀下亡魂了。
她這樣聰明,一定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可就是在這種情形下,她仍然願意承諾護她。
心月百感交集,苦笑道:「都沒能幫上郡主什麼忙……」
居雲岫眼眸微動,柔聲道:「是我為難你了。」
溪水從身後潺潺流過,心月胸口驀然一酸,雙手交握著,想到日後的情形,還是忍不住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沒有退路了?」
居雲岫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趙霽,沒有否認。
心月手指絞緊:「那趙府……」
居雲岫知道她的顧慮,坦言:「你是在擔心你的女兒?」
心月咬著唇,點頭。
趙霽雖然沒有殺聖人,可是他殺了太子,殺太子,一樣是謀反。謀反大罪,抄家滅族,按理來說,她這個侍妾都逃不掉的,就更不必提她跟趙霽的女兒了。
「在長安,你叫什麼?」居雲岫忽然問。
心月抬眸,回道:「李蔓青。」
被秦嶽救上來後,他有一次問她姓名,她不想透露身份,轉頭看到河岸上碧青的蔓草,於是就胡謅了這一個。
「孩子呢?」
「秦笑笑。」
「那你就是李蔓青,孩子就是秦笑笑。」居雲岫正色道,「你不提,你母女二人便跟趙家一事沒有關係。」
心月明白這是又一個承諾,動容之餘,牽掛道:「那府裡的依依呢?」
如果趙家不能倖免,那那個用來替代笑笑的女孩又該如何處置?
難道,要替代笑笑去死麼?
居雲岫沒做聲,心月的心又提起來,想著那個跟笑笑六分相似的孩子,五味雜陳。
沉默半晌後,心月請求道:「郡主,讓我最後見他一面吧。」
趙霽被關押在營帳裡,一夜無眠。
跟從他十餘年的家僕延平在後半夜被處死了,剩餘的那一批神策軍跟著殞命,他現在可以說是孤家寡人。
邙山外面是怎樣的情況,他一無所知,居雲岫、戰長林二人是怎樣處理留在獵場裡的朝臣貴胄的,他也無從得知。
看帳外守衛的情況,洛陽城裡的守軍是還沒有趕來支援的。
難道,老天是真的要亡他於此了?
趙霽不甘心。
帳外傳來低低交談聲,趙霽認出這個聲音,精神一振。
很快,氈帳被掀開,一名侍衛領著心月走進來,然後放下氈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