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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閉上眼故人們便一股腦的浮現在眼前,攪擾得她靈臺混沌,不得安寧。
有謝不周斜臥美人榻,支著腳搭在案几上,撈起酒盅同她說:「師父口中虔誠的信眾,左不過是些拗不過命途,也熬不住苦痛的人。只得靠與神佛說些愚不可及的願望,才能得片刻寬慰。」
他的笑聲裡是麻衣布袍壓不住的少年輕狂:「所以天底下俱是愚人,唯獨殿下與我,算半個知音。」
有懷璽把青州草原上貢的狼毫一把擲向石硯,伸出手臂攔在夫子身前,漲紅了臉據理力爭:「先生說大丈夫需有擔當。這事我一人做下一人擔,罰我阿姐算什麼。」
也有魏夫人將京中人千金難求一副的畫,一張一張扔進火盆裡。
睜大一雙被淚水洗過的眼,笑著和她說:「等來日我悟透了,定要送殿下一副獨一無二的畫。」
一時又晃過今日把畫軸放在她手中的戚昀。
手掌心既熟悉又陌生的溫度,和聽到那一句值得時她驟然加速的心跳。
孟懷曦從來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
她本意在抽到斬亂麻,但這亂麻卻像是流水,斬不斷也送不走,全然不受她控制,且越來越脫離該有的軌跡。
該怎麼辦呢?
孟懷曦不清楚。
……
第二日正午。
孟懷曦揉了揉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記不清昨晚到底什麼時辰才勉強睡下。
睡眠不足的後遺症來得很快,她坐在梳妝檯前只覺得頭暈眼花,腦仁兒生疼。
鴛鴦道:「老夫人和二爺到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
孟懷曦沒敢多挨,不一會兒就到了正堂。
廳堂裡沒有外人。
孟老夫人同甄氏說著話,甄氏殷勤侍立在旁,格外賢淑的媳婦樣。
孟二老爺孟成業則端坐在下首。
孟懷曦眼皮忽地一跳。
三堂會審?
正首的孟老夫人輕飄飄地用餘光掃了她一眼,又重新同甄氏敘話。
這態度是一種不放在心上的漠視。
這種眼神她從前最是習慣不過,現在倒有幾分新鮮感。
孟懷曦以不變應萬變,依著規矩行禮問安,便道:「祖母與二叔遠道而來,孫女兒未曾相迎確是罪過。」
孟老夫人在甄氏的伺候下,淨手呷茶,不鹹不淡道:「你是有罪有過,卻是罪在忤逆長輩,過在不聽訓誡。」
孟懷曦自個兒撿了位置坐下,一哂:「祖母這話說得沒由來,孫女兒有些聽不懂。」
孟老夫人看著,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
「你這規矩都學到別個兒身上去了不成?」
孟懷曦提壺給自己倒上一杯熱茶,充耳不聞。
「你是孟氏嫡長女,家族顏面皆在你一言一行中。」孟老夫人猛地一拍案幾,揚聲道:「便不提這尊卑規矩,你堂堂正室嫡妹,怎的能自甘墮落與些不乾不淨的人廝混在一處。」
孟懷曦目光沉靜,抬眸道:「祖母這又是什麼意思?」
孟老夫人只冷哼一聲,甄氏極有眼力見的接茬道:「這四姐兒的身世……」她欲言又止,故作含糊又說,「咱們心裡都清楚。三姐兒顧念姊妹情誼,但也不能不講體面吶。」
孟懷曦聽著只想發笑。
又是體面。
世家宗族最是在意體面,為了這兩個字可以不念骨肉親情,也可以不認血脈親緣。
但到最後又有誰不知這族姓間的醃臢?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
孟懷曦敷衍道:「祖母教誨我都聽著,只是您這話含糊得很,孫女兒愚笨。」
孟老夫人冷哼:「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