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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通向樓梯平臺的玻璃門開了又關上,接著是羅賓進入辦公室、脫大衣和灌水壺的熟悉聲音。

工作一直是他的救贖。夏洛特最討厭的就是兩人剛剛瘋狂地大吵一架,他就能不顧她的眼淚、乞求和威脅,立刻全身心地投入一個案子。她從沒能制止他換上制服,沒能阻攔他回去工作,也沒能成功地強迫他放棄一次調查。夏洛特譴責他的專注,他對軍隊的效忠,他把她關閉在外的能力,認為這是一種背叛,一種拋棄。

此刻,在這個寒冷的冬日早晨,斯特萊克坐在辦公室裡,身邊的垃圾桶裡扔著夏洛特的照片。他發現自己渴望得到命令,渴望開始調查案子,渴望被迫在另一片陸地停留。他不想去跟蹤出軌的丈夫或女友,也不願介入奸商們的無聊爭端。只有一個任務能跟夏洛特對他的誘惑相匹配:非正常死亡。

&ldo;早上好,&rdo;他說,一瘸一拐地走進外間辦公室,羅賓正在沏兩杯茶,&ldo;我們得抓緊時間。要出去呢。&rdo;

&ldo;去哪兒?&rdo;羅賓驚訝地問。

雨夾雪順著玻璃窗往下流淌。羅賓仍能感覺到剛才走在濕滑的人行道上、急於進入室內時雨雪打在臉上的陰冷。

&ldo;關於奎因的案子,有些事情要做。&rdo;

這是一句謊話。警察擁有全部的權力,不管他做什麼,警察都會做得比他更好。然而他深深地知道,安斯蒂斯缺乏那種感知異常和乖謬之處的敏銳,而要找到這位兇手,這點是不可缺少的。

&ldo;你十點鐘還要接待卡洛琳&iddot;英格爾斯呢。&rdo;

&ldo;見鬼。好吧,我把她推掉。是這樣的,法醫們認為奎因是在失蹤後不久就死亡的。&rdo;

他喝了一口滾燙的濃茶。羅賓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這樣目標明確、幹勁十足了。

&ldo;這就需要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很早就讀到書稿的人身上。我想弄清他們都住在哪裡,是否獨自生活。然後我們去偵察他們的家,弄清扛著一袋內臟在那裡進進出出有多大難度,有沒有地方可以掩埋或焚燒證據。&rdo;

都是小事,但今天只能做這些,而他急不可耐地想做點事情。

&ldo;你也一起來,&rdo;他又說道,&ldo;你做這些事總是很拿手的。&rdo;

&ldo;怎麼,做你的華生?&rdo;她說,似乎有點無動於衷。前一天她離開劍橋時的那股怒氣並未完全消失,&ldo;我們可以在網上查詢他們住在哪裡,就在谷歌地球上找。&rdo;

&ldo;嗯,好主意,&rdo;斯特萊克反駁道,&ldo;看看那些過時的照片就行了,何必還去踩點呢?&rdo;

羅賓頓時惱了,說道:

&ldo;我願意奉陪‐‐&rdo;

&ldo;很好。我去把英格爾斯推掉。你上網查查克里斯蒂安&iddot;費舍爾、伊莉莎白&iddot;塔塞爾、丹尼爾&iddot;查德、傑瑞&iddot;瓦德格拉夫和麥可&iddot;範克特的地址。我們趕緊去克萊曼&iddot;艾德禮府,從隱藏證據的角度再仔細看看。根據我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況,那兒有許多垃圾桶和灌木叢……哦,再給帕特尼的布里德靈頓書店打個電話,我們可以找聲稱八號那天看見奎因的那個老頭談談。&rdo;

他大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羅賓在電腦前坐下。剛掛起的那條圍巾往地板上滴著冰冷的水珠,她並不在意。奎因殘缺不全的屍體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但是她懷有一種衝動(像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隱藏著不讓馬修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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