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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大夫也往後挪了挪，不敢使勁湊在床前。
大夫裡，何大夫心裡有幾句話，如鯁在喉，總不吐不快。他覺得陳璟的補陽還五湯，會動血。病家頭疼，腦袋裡有淤血。若是動血，血溢滿腦，只怕會命喪當場。
唐老大夫等人，不知道是沒有注意，還是如此膽大？
他們不說，何大夫卻想說。
他並不是邀功彰顯，僅僅是想救病家一命。
&ldo;楊老爺，陳官人，在下有句話說。&rdo;何大夫上前一步，拱手道，&ldo;陳官人那藥，可要再斟酌斟酌？那麼重的生黃芪，益氣補中，不免要動血。若是動血，病家怕承受不住的。&rdo;
楊之舟聽了，反應淡淡的。
這些大夫們，從一開始就覺得生黃芪不妥。何大夫這話，沒什麼新意。
唐老大夫和陳璟都認為可用，楊之舟是放心的。
之前，大夫們都說楊岱舟這是死症，何大夫也是這樣說的。現在，陳璟給了病家生機，何大夫卻一再阻攔。所以，何大夫的話，楊之舟並不過心。
&ldo;這位大夫，您不必擔心。&rdo;陳璟趕在楊之舟說話之前，回答何大夫，&ldo;病家的腦出血，乃是氣虛血瘀，以虛證為主，故而生黃芪可以放心使用。您說得也不錯，若是肝陽上亢、化熱化火的腦出血，的確會動血，不宜使用。現在是不會的。&rdo;
&ldo;腦出血？&rdo;幾個大夫聽到這個詞，都微微愣了愣。
中醫暫時還沒有腦出血這個證名。
幾位郎中皆有了點年紀，讀盡醫書，皆沒有聽說過這個詞，一時間大家都懵了下。
唐老大夫問陳璟：&ldo;小官人，什麼是腦出血？&rdo;
沒有西醫的儀器，不好解釋什麼是腦出血，更無法說明出血量。要說到腦出血，必然要說到原因，到時候又是一串的西醫名詞。
這些大夫們又要追問。
到時候，更加解釋不了。
陳璟只得道：&ldo;這是驗方上的一個詞，我偶然所讀，就記下了。見楊老先生頭疼，一時欲賣弄，就照本宣科，說了這個詞。難登大雅之堂，讓諸位前輩見笑。&rdo;
他這樣自嘲，就是不想多談，大家都聽得出來。
這些大夫還想追問。
&ldo;央及說了不用擔心，諸位且寬心吧。&rdo;楊之舟笑笑，打斷了眾人的話，替陳璟解圍。
很快，藥就熬好了。
楊岱舟的長子親自端過來，一勺勺慢慢餵著楊岱舟喝下去。
看著這碗藥喝下去，屋子裡最緊張的人，不是楊岱舟、楊之舟和陳璟，而是唐老大夫和何大夫。
唐老大夫在等結果，看看這藥是不是真的能起效，他的心情分外激動。
何大夫則生怕楊岱舟暴斃。醫家慈悲，他是不忍見病家因為失誤而死在他面前的。但是他人微言輕，沒人聽他的，唯有替病家捏把汗。
喝完了藥，陳璟就開始為病家針灸。
他是用平補平洩的手法。因為是左後腦出血，陳璟就先取左側的鳳池、足臨泣、太陰、印堂等穴；再取合谷、足三里雙穴。
&ldo;要停針一刻鐘。&rdo;陳璟對病家道，&ldo;您忍耐忍耐。&rdo;
一刻鐘，就是後世的半個小時。
楊岱舟頭疼，精神很差，輕聲說了句好，就不再多應答。他仍是緊鎖著眉頭，因為頭疼，不時呻吟，痛苦萬分。
&ldo;諸位前輩，不如先出去吧？&rdo;陳璟道，&ldo;讓病家安靜歇會。&rdo;
幾個人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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