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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楨從他懷中抽離,“陷害?”
陳崇州的確失蹤至今,以往,他最多消失一天,製造機會見面,欲合不合,欲吵不吵,膈應她,折騰她。
他那人,性子倨傲,在乎顏面。
分明是好意,也搞成壞心。
心思藏著掖著,一腳踢不出一個屁。
對女人,尤其是藕斷絲連、被分手的女人,他渾身的犟脾氣。
如此銷聲匿跡,她早該察覺,他出事了。
陳淵一張臉在陰暗處,街巷浮光掠影,虛無籠罩住輪廓,他喉結滾了滾,“沈楨,你會怨我,恨我嗎?”
“只要你問心無愧,所作所為坦蕩磊落,無所謂我的怨與恨,任何人沒資格怨恨。”她望向他,“如若你有愧,又何必那麼做。”
他胸腔的悶鈍感再次捲土重來,愈發強烈,“最終不是老二,就是我。”
“為什麼?”沈楨倚著車門,“陳家惹麻煩了嗎。”
“陳家很多不為人知的內幕逐漸浮出水面,愧與不愧,沒有第二個選擇。”
她蹙眉,“他會是什麼下場。”
“我不知道。”陳淵眼底湧起波瀾,“沈楨,假設面臨危險的人是我,狼狽潦倒走投無路的人也是我,你會為我難過嗎。”
沈楨抿唇,“會。”
他莫名發笑,“這足夠。”
她五指卡住門扶手,用力收緊,“他究竟怎樣了。”
“不管他怎樣,我——”
陳淵眼前忽然閃過喬函潤的臉。
那句,“我愛護你一輩子。”到嘴邊,又咽下。
他死死地攥拳,攥到手背青筋暴起,“過段日子會有結果。”
不遠處的街口,一輛黑色賓利停泊,後座的女人目睹這一幕,一言不發。
楊姬揭過後視鏡打量她,“喬小姐,那位是沈小姐。”
她雙手交握,面容緊繃,“我認識。”
“您認識?”
女人苦笑,“我見過她的相片。”
楊姬不由奇怪,“您從何處見過?”
“二十五歲的年紀,很美好。”女人沒答覆,沉浸在失落中,“我年長她八歲,她一定有我當年的影子,對嗎楊秘書。”
“大公子長情,沈小姐的眉目神韻確實像極了您。”
女人降下車窗,風雪凜冽,剮得肌膚猶如刀割,她卻渾然未覺,“他在香港養了一個叫林笙的女人?”
楊姬熄火,“林助理負責大公子香港那邊的事務,她與我身份沒區別。”
她始終關注那輛車的一男一女,“我聽阿蘭提起,林笙照顧陳淵的飲食生活,你們似乎有點區別。”
“林助理跟了大公子多年,論情分比我深厚。”
“情分的深淺與年頭沒關係,沈小姐比你們都晚,照樣勝過你們。”女人手心焐出密密麻麻的汗漬,“興許,她也勝過我。”
楊姬不吭聲。
住院部大樓七點封鎖,凌晨四點鐘開啟,要返回,只好繞過急診部,從運輸醫療器械的貨梯上樓。
沈楨背影在雪地凝縮成一個跳躍的小圓點,直至遁匿在夜色裡。
陳淵上半身探出,試圖確認她回到病房,四樓的視窗卻遲遲沒亮燈。
玻璃的笑臉又覆了一層雪,微微混沌。
他指腹觸控,徹底溶蝕成一灘水。
如同他們未曾盛開,便凋零的故事。
司機掐了煙,重新坐到駕駛位,“先生,走嗎?”
陳淵頹靡靠著椅背,“天府1號。”
病房拉著窗簾,僅有的雪光也隔絕,沈楨沒敢照明,四周漆黑一片。
她摸黑進屋,一不留神腳底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