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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立寒在北鎮撫司上完職,就被樂臺拉去一起用晚膳。
周立寒可以不進宮,但樂臺還是得進的,該上摺子上摺子,該請罪請罪,該領功領功,順便幫她那份一道給領了。
“我去的時候碰巧貴妃娘娘也在。”樂臺勾著周立寒的脖子,一路走得大搖大擺,“聽說你也是巖城來的,貴妃娘娘可感興趣了,還問會不會是老鄉,讓我下次帶你一道進宮認識認識!”
孃親?周立寒心下一跳,孃親既然這樣說,應該是知道她是誰了吧?
“那可是寵冠六宮還沒個子嗣的貴妃,你小子真要走大運啊。”樂臺投來羨慕嫉妒的眼神,“她問你在巖城是什麼人家出身的,我說你雖然出身獵戶,但識文斷字、算數推理樣樣能行,還生的俊俏。你猜怎麼著?她的眼神更加熱烈了,於是就說要找機會見見你。照老兄我看,你八成是能跟她攀個親戚,然後就能飛黃騰達了啊!”
老兄你說太多了!周立寒心下有些抓馬,這樣一講豈不是很容易查到她底細,身份分分鐘要暴露啊喂!
周立寒腹誹,面上對樂臺抱拳:“是是是,多謝大人給我這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你小子怎麼又陰陽怪氣的。”樂臺嗔怪她,“今兒個請你這個第一功臣吃頓專屬慶功宴,明兒再請參與了這個案子的其他兄弟吃。怎麼樣,你看我這個老兄厚不厚道?”
“嗯嗯,太厚道了。”周立寒說,“話說我上了京城還沒到過你家呢,這麼見外啊?不讓我拜訪拜訪嫂子,還有小侄子?”
樂臺把手一揮:“嗨,你上我家來,我是要讓兒子認你作義父的。那個得再找個黃道吉日,隆重點兒!”
話雖如此,可心裡卻冒出個詭異的聲音:他不敢讓周老弟與媳婦兒同時出現,他怕被媳婦兒看出.....啊不是,誤會些什麼!
“哎喲,沒這必要。”周立寒微詫,“義父只能認一個,這麼寶貴的機會你還是再留留,等侄子長大了認個亦師亦父的。”
樂臺瞪她:“這麼寶貴的機會當然是留著拜你了,且不說你前途無量,光是四年前你勸好了我倆,還不足以讓我兒子認你作義父麼?沒你可就沒我兒子。”
...好像是這個理。在訂好的廂房坐下,周立寒搶過酒罈給他倒酒,“那卑職就卻之不恭了。”
“話說啊,周老弟。”
眨眼間酒菜下肚八分,樂臺又拉著周立寒上樓聽曲兒看舞。
他已經有些醉了:“你今年二十一了罷?提過表字沒?唉,你的及冠禮我都沒能參加,太遺憾了。”
“提過啊,叫‘臥冰’。”周立寒酒量可能比他略好些,“‘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去年她二十歲生辰的時候,陳瑰意寫了首詞曲寄給她,並以曲詞“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給送了這麼個小字。
樂臺聽罷拍手叫好:“臥冰?好字兒啊,臥與立相對、冰與寒相近,出處我也聽說過!是一位叫陸游的文才寫的?可惜此人至今未曾露面,只與陳樂師有詞曲往來,不然我也要請他喝一頓!”
當然沒法兒露面了,因為他是陳瑰意那片天地的。周立寒默默擦汗,經過陳瑰意多年的解釋和灌輸,她已經理解了“天外有天”。
“誒,說起這個。”樂臺本還隨詞調搖頭晃腦的,突然脖子一定,指著她問,“周老弟,你是不是真不喜歡女人啊?”
周立寒嚇一跳:“怎麼可能,我這不是在給陳樂師守身如玉嘛?你看啊,我的表字也是她送的。”
“少來,你那套話騙騙旁人就算了,如今可騙不過我。”樂臺大笑幾聲,張嘴倒下一碗酒,“你還沒來京城的三年,我見過陳樂師喜歡其他男人!雖然她從未挑明,和那男的也沒個結果,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