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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菱掀開車簾,看向那匾額,兀自諷笑了聲。
呵,梨苑。
兩世的記憶重疊在一起,阮菱深深吸了一口氣,步伐決然,徑直朝裡走去。
引路的婢女桔梗微微福了福:「姑娘跟我來。」
穿過前院,走過九曲迴廊,便是阮菱上輩子曾住了多年的月音閣。
「淨房在主殿側面,奴婢伺候姑娘沐浴吧。殿下吩咐了他晚些過來。」
「不必了,你自去忙。」阮菱淡淡婉拒,聲音無甚波瀾。
大理石堆砌的玉池,一旁放在小皂,巾帕,換洗衣物。阮菱素手輕抬,稀疏柔滑的料子自身上褪去,邁出修長筆直的腿,整個身子都沒入池中,只留一個小腦袋瓜。
升騰氤氳的熱氣燻濕了她的眉眼,漸漸揉碎了腦海里那些雜亂的事兒。水波溫柔,一波一波的簇擁著身子,她漸漸放鬆下來,甚至忘了她為何會來這兒。
過了許久,阮菱歪著頭靠在池壁睡著了。
東宮,紘玉拿著剛攔截到去往金陵的密信匆匆趕去書房。
屋裡點了好幾盞燈,案臺上的蠟燭明亮如火,外頭已是子時夜色,裡頭仍舊燈火通明。
「殿下,您看。」
裴瀾接過那密信,淡漠的眼略掃了掃,唇邊便湧現一抹譏諷的笑。
還染著血的紙條上赫然列著一句歪歪扭扭的字——京不日前往徹查,速毀證據,勿留。
「那人斷氣了?」裴瀾抬眼問。
紘玉點頭:「是,屬下剛抓住他,他便服藥自盡。屬下翻遍了全身,才在靴子的夾層中發現這個。」
「難為你了。」裴瀾拿著那紙條往蠟燭上點了點,隨後扔在茶杯裡,很快就變成了一堆灰燼。
那字難看異常,想必是用左手寫的。只是昨日陛下才秘密的宣召他囑咐了金陵之事兒,今日宮裡便有人去送信兒,真是好明好亮的眼睛。
繼母周後,二皇子寧王,京兆府林府尹,鎮北大將軍。一個個人名從他腦裡蹦出來,織成了一張大網,裴瀾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一時間頭有些疼。
紘玉見此,適時提醒道:「殿下,阮姑娘已入了梨苑。」
太子揉太陽穴的食指頓了頓,半晌,匆匆起身:「備車。」
月色迷人,樹影闌珊,梨苑人少,入了夜更是十分靜謐,院子裡只餘偶爾幾聲蟬鳴和草叢裡的蛐蛐叫聲。
太子進淨房時,眼看著阮菱身子就快沒入池中。
他皺起了眉,快步走了過去,長臂一撈,太子眼色頓時一滯,倒吸了一口氣。
嘩啦嘩啦的水聲將阮菱驚醒,她猛地抬頭,霧氣的眸子滿是懵懂,她看了看裴瀾,又低頭看了眼未著片縷的——
她忍不住驚呼一聲,拼命的推開裴瀾,太子眼神睨著那抹豐盈,沒注意恍神間,輕易的被她推了個仰地坐。
而阮菱也「噗通」一聲跌入水池裡。
太子冷不丁被推搡成那樣,眼底湧起一抹怒意。
阮菱,都人在屋簷下了,你當真放肆。
如是想著,他還是朝池裡游去,將她撈了起來,她身子軟的像一攤水,緊緊的依附著他。
阮菱嗆了好幾口水,儼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什麼都不顧不得,緊緊的摟著。
裴瀾眉頭的怒色一點點劃開,逐漸的變成一團慾火。
他喉嚨動了動,聲音低啞:「你再動,孤就喘不過氣了。」
這話他說的不假,阮菱年歲不大,可身子養的極好,尤其那一雙惹人的溝壑,此刻就緊緊的貼在胸膛上。
他是真的,有些喘不過氣。
站穩後的阮菱終於回過神,髮絲滴下來的水順著兩個緊密無縫的衣裳流下去,一股暖流,她垂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