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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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國玉龍十七年。
後來的人們記起這一年的時候都說是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景,沒有兵患也沒有瘟疫,安安穩穩太太平平。
但對於有的人而言,這一年卻經歷了諸多波折,哪怕那時候她還只是個孩子。
初夏清晨。
進京的便道上車馬稀落,偶爾有幾輛驢車趕過去,也多是往城裡送菜的,這附近有許多菜農,靠著種菜為生。
趕著菜車的人有些奇怪地看著走在路上兩個人,那是一個胖大和尚抱著個六七歲的小孩子正在大踏步走著。
朝陽透過薄薄的晨霧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帶著幾分滑稽。
胖和尚的灰布僧袍上僕僕風塵,儼然走了很遠的路程。
孩子還沒太睡醒,枕在和尚的肩膀上,閉著眼問道:“舅爺爺,咱們是要回家嗎?姥姥在家等著咱們嗎?”
和尚聽了臉上露出傷痛的神色,粗聲粗氣道:“咱們不回去啦!舅爺爺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那姥姥呢?”小孩子還是追問。
“你姥姥出門辦事兒去了,你乖乖的,到時候她自然會來找你。”哪怕和尚是個粗人,也實在不忍心把真相告訴孩子。
“姥姥的傷好了嗎?”小孩子又問:“她吃藥了嗎?那些打她的人都被你殺死了嗎?”
“好了,吃了,都死了。”和尚不耐煩地說,心中覺得讓男人哄孩子是這世上第二折磨人的事,僅次於娶妻:“別再說話了,當心柳絮飛進嘴裡。”
這時候正是飛柳絮楊花的時節,所謂“春風不解禁楊花,濛濛亂撲行人面”是也。
心中焦躁的和尚一眼瞥見有人在盯著他看,便忍不住發作起來,喝道:“看你家佛爺做甚?!難不成是要我給你剃度?!”
他雖是出家人打扮,但身材高大,舉止魯莽,怎麼看都像是山賊走投無路才削髮為僧。
趕車人不敢惹麻煩,轉過臉去,使勁催動拉車的毛驢快走。
但那小孩子一點兒也不怕那莽和尚,拍著他的禿頭道:“舅爺爺,你又犯了嗔戒啦!回頭要多念幾遍多心經。”
“知道啦,知道啦!不要再囉嗦啦!否則我就把你丟在路邊。”和尚重複著不知已經說了多少遍的話。
小孩子嘻嘻笑著,根本不放在心上。
半路歇了個晌,傍晚時分,和尚終於帶著孩子來到了大夏國的京城天都。跋涉了將近兩月,鞋子走破了三雙,辛苦可知。
二人早已飢腸轆轆,嗅著飯鋪裡飄出來的飯菜香味,忍不住直咽口水。
胖和尚找了個二葷鋪,大喇喇坐下,高聲點了兩套羊湯大餅。
他自己吃一套半,給孩子留下半套。
熱乎乎的羊湯配著大餅,既能解饞又能解餓,價錢還不貴。
畢竟有錢人不吃羊雜碎,他們只喜歡吃炙子羊肉,或是羊肉玉糝羹。
雖說出家人不可動葷,可京城這地方什麼人都有,也不是隻有他一個吃肉的和尚,加上一看他就是外地來的,所以也沒人理會。
更何況他並非化緣,而是付了錢的。
夜幕低垂,和尚帶著孩子來到天都最繁華的春愁河畔,這裡和秦淮河兩岸一樣,是聲色犬馬縱情享樂的地界。
“好孩子,你就乖乖坐在這兒別動,等有人出來了你就把這封信遞上去。”和尚說著把孩子放到一家花樓的後門臺階上,又把一封信交到她手上。
信皮未封,上頭也沒落款。
“舅爺爺是出家人,身上沒什麼錢,還剩這幾個銅板都給你吧,留著買燒餅吃。”和尚嘆口氣說:“還有這個東西,戴上之後千萬不要取下來。”
和尚說完從懷中掏出一物,理好絲絛小心地給孩子戴在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