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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死馬、死豬乃至死雞死鴨,全部都被割喉放血、開膛破肚,回紇人裡有一個老獸醫,檢查過這些家禽家畜的死體後來確定並非中毒或者瘟疫,馬斯烏德道:“這些必定是他們帶不走的東西,漢人最壞了,自己帶不走的東西也不肯留下,寧可毀了,按他們的說法,把東西留給敵人便叫資敵。”
命人去檢視別的地方,比如水井和鍛鐵工坊,不久屬下回來稟報說水井已被堵了,鍛鐵工坊搬不走的大工具也都被砸爛了,馬斯烏德對諸將笑道:“看看,我說的沒錯吧?”
只是獸血羽毛、家畜內臟拋灑得到處都是,黃昏時回紇人聞到的那股腥臭就是從城內飄進來的,在城外都聞到了氣味,進了城後更覺臭氣飄揚。幸好最中間一所大屋子周圍還算乾淨這裡是碎葉城的大本營,前面是郭師道的官邸,後面是住所,這一帶的房子就沒什麼臭味。
馬斯烏德待手下搜查過沒發現異狀便住了進去,對眾兵將說:“輪值的人守好城門,其他人好好睡一覺,等偵騎一回來,明天就追唐寇去!”
時方二更,馬斯烏德睡不著覺,佔了郭師道的府邸後,又搜出了幾十罈好酒,驗明無毒之後,馬斯烏德便擁美人,飲美酒,連夜作樂,一個女奴偶爾從大床夾板上摳出幾個東西來,交給馬斯烏德:“主人,你看這是什麼。”
馬斯烏德見那玩意兒外頭是蠟層,裡面卻包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拿近聞一聞,有些吃驚:“這些唐寇,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還藏有天魔香!”
“天魔香?那是什麼東西?”
馬斯烏德淫笑道:“這可是好東西,貴得緊,聽說是阿卜杜勒·阿齊木鼓搗出來的,只怛羅斯俱蘭城那邊有賣,其它地方都是轉手,不過現在我可不能吸,寶貝兒,今天便宜了你,給你試試。”
說著就要點燃了燻她,外頭急馬來報:“迪赫坎!我們追往西北的人在路上遇到伏擊,死了幾十個人,剩下的人逃回來了。”
馬斯烏德喃喃咒罵:“沒用的東西!”又說:“不過這樣看來逃往西北的是真主力了,哼,這些唐寇果然設伏扼追,可惜老子不上當,死幾十個人,傷不了本大爺的筋骨。”
部將問:“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再派一百騎追上去!不用跟得太緊,別跟丟了就好。”
他估計,“唐寇”伏擊過一次後就會盡力逃跑了,這是兵家常情。
部屬領命而去,馬斯烏德又跟兩個女奴胡天胡帝,那“天魔香”是一種用罌粟製成的,點燃成香,吸納之後使人產生幻覺飄飄欲仙,只是量少價貴,自天山以至於地中海,也只有草原王公、阿拉伯貴族才享用得到。
一個女奴吸了之後整個人熏熏然的,偎依了上來對馬斯烏德說:“主人,你也吸一點兒吧。好好玩。”
但馬斯烏德雖然飲了酒,卻還是有些定力,將她推開:“走開,別處去!”雖然現在對付的只是一夥強盜,但喝點酒無所謂,吸食天魔香就不行了。
那女奴身子搖搖晃晃,既似喝醉又似癲狂,忽然拿了火把燒起東西來,幸好郭師道的這間屋子,多是磚塊、石頭壘成,牆也是土牆,不容易起火,馬斯烏德叫道:“把她趕出去!要燒去別處燒!”吸了天魔香之後玩火乃是正常之事,馬斯烏德見得多了,也沒責怪那女奴。
那拜占庭太監就將那波斯女奴趕了出去,這時有下屬來報:“迪赫坎!我們派往西北的輕騎又損折了大半,剩下的被趕回來了。”
馬斯烏德警惕了些許:“又是伏擊?”
“不是伏擊,是正面衝擊,如今是反衝過來了。”
馬斯烏德這時有了三分醉意,放聲大笑:“我還以為這些唐寇的首領懂得打仗,原來也是半懂不懂他伏擊了我們的追兵之後,就該再布疑兵,然後分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