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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冷汗直冒,如果不是他哥下手減了力道,刀把又避開他脊柱中央三分,他以後就只能坐輪椅數著少了的那幾根脊椎骨玩了。
“衣服。”他哥衝他揚揚眉,姚景程連忙把手上抱著的大衣遞過去。
姜尚堯穿好了在他身旁坐下,伸直了兩條長腿。“我都忘了上回揍你是幾年前了。”
姚景程想了想,也記不起來,七八年是有了的。媽媽糯性子,只會絮絮叨叨說半天也說不到正點上,姐姐又隨媽,從小到大唯一管教過他的就是身旁這位。偏偏這位學了自己媽的教育方式,二話不說先抽一頓,打服了再慢慢細談,所以姜尚堯喊他出來門口樓梯的時候,他就明白這回免不了一頓拳頭。
姚景程知道他不應該和黃毛小板走太近,不應該跟喪狗混,可他同時又認為不應該做的事如果必須要做,那也不算太錯。
樓道的窗戶沒關嚴實,漏風,他吸吸鼻子,今晚吃的拳頭不少,感覺全身快散了。
“那些事哥沒參與過,可聽的不少看的不少。一撥撥人出來,一浪浪淘過去,跟在河裡淘沙篩金似的,淘掉多少人?德叔那一輩,殘廢的、勞改的、死在街上連家裡人都不願去收屍的,還剩下幾個?就連德叔——”姜尚堯謹慎地收了口,躊躇著,還是低聲把下半句說完:“也不知道有幾個晚上能踏踏實實睡一覺。”
“我沒想過出去混。”姚景程悶聲反駁。
見他不繼續,姜尚堯平靜的目光凝視他半晌,問:“那你腦子在想什麼?好玩?”
姚景程想我只要錢。
“現在更是比不得當年,以前德叔那一輩還講個江湖道義。現在出來混的,幾張票子就能把媳婦兄弟賣了。你覺得你能好好混下去?”
姚景程聽出話裡的那絲輕蔑,不由倔強地咬緊牙迎視他哥。
姜尚堯巋然不動,“不是?”
“我只想賺錢。”姚景程移開臉,這句話說完,沉滯壓抑的氣氛裡他盯著樓道口的眼神逐漸渙散,“都知道我爸在哪,都瞞著我們,都以為我們家的人好欺負。他過年還知道寄錢給小叔就不知道打個電話給我們?我小叔假惺惺拎幾條香腸上來,我媽還忙前忙後地招呼,背地裡被人笑話過多少回了?當我們家都是女的除了哭只會哭、當我不是男人是不是?”
姚景程深吸一口氣,極力剋制心裡翻滾的濃郁恨意,以至於五官都有些變形。“就想讓他們看看,沒他我們一樣過得好好的。等我姐大學畢業了,我再多賺點錢,讓我媽住大房子,班也別上了,找幾個人天天陪她坐家裡打麻將!讓以前笑話過我們家的再去笑去!”
沉默在空氣裡延展,姜尚堯第一次發現身邊這個看著大的小子竟然還有這麼重的心事,一時不知如何開解。
他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喪狗是河西的?以前沒聽過。”看晚上的形勢是連馬回回都怕了他的,姜尚堯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聞山地面冒出個這樣的人物來。“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今晚——是去收賬。喪狗在東門口弄了個館子,那位置好,有個大地下室開賭局。馬回回的舅子去過兩回,來了勁這段時間見天往那跑。今晚喪狗哥說看馬回回的面子這賬年前拖到年後,可不能再拖了,我們幾個就去了馬回回舅子家。在他家話說到一半,剛巧他們的人來找他,就這樣撞上了。平常真沒什麼事,喪狗又不是傻子,沒錢的人他哪會隨便賒賬啊。一般嚇唬兩句誰不是爽快掏錢?這次遇見釘子了。再說,這筆數收不到的話喪狗也不可能不出面找馬回回的是不是?那就輪不到我們管了。”
姜尚堯沉吟,“輪到你們管的時候就該出命了。”
“哥!”姚景程氣餒,他哥怎麼就不明白呢?
青春期的叛逆是秋風裡的火種,禁不起半點撩撥。姜尚堯站起來,面龐慣常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