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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難過……”
雲沉雅的目色一傷,唇角顫了顫,還是和她一般撐出笑容。
他又說:“小棠,給我生個孩子吧。”
其實他是不知道該留下什麼。
四年時光,在一生中,也算是好大一片光景了。雲沉雅想不明白,怎麼他們這麼努力,還是要分開。
舒棠看著他,點了下頭,雲沉雅便坐直身,將頭埋入她的脖頸。
發燙的唇,猶如烙鐵般,沿著她每一寸肌膚,漸漸往下。
舒棠能感到他的失控。
她坐在雲沉雅的身上,發覺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在逐步施力。冬日衣裳厚重,他便蠻橫地用牙齒撕咬開。
直到肚兜褪下,如雪的肌膚遍佈紅痕。直到他將她的身子猛地一提,僵硬灼熱抵住了她。
然後,長驅直入。
每一下都猶如鐵馬冰河,深入長川,踏破平野。在迅疾迷亂的律動間,舒棠只得伏在雲沉雅的肩頭,嚶嚀喘息,又墮入深淵。
荒園裡,遠煙蔓草,衣衫掩映。冬雨迷離似霧,兩人痴纏不休。如痴如醉的眸色裡,三分張狂,七分難解分。
後來,舒棠常想,不離不棄也罷,痴纏一生也好。若心中所求,非能如願,一輩子能那麼有這幾年,在紅塵輾轉零落,也算很圓滿了。
第二天,舒家小棠便獨自回了棠花巷子。
她走的時候,內心裡其實有點兒難過,揹著一雙手,像個小老頭。
而云沉雅卻多留了兩日。關了棠酒軒,打點了雲府。又抄著手,茫然且期盼地在南俊市井間兜兜轉轉。
也許、也許下一個拐角,有個小傻妞會突然跑出來,問他:“小相公,你想娶媳婦兒?”
一如多年前的那個舒家紅妞,這麼盲目又執著地闖入他的生命。
可是,緣分真的盡了。
雲尾巴狼喪氣地想,他在南俊,終究什麼都沒留下。來來去去,一場徒然。唯獨心裡頭,是圓滿,也是寂寥。
雲沉雅走的那天,又去了棠花巷子。
那是個微雨過後,有風的黃昏。晚霞難得淺約,天盡頭有一座虹橋。
雲尾巴狼一身錦衣,在舒家客棧門外搖著扇,高聲嚷道:“小棠妹,我要走了。”
客棧的門緊閉。巷裡巷外風聲寂寂。
雲沉雅又說:“我這兩日,在京華城轉了轉。這裡挺好,民生富足,君主英明。你留在此處,我也放心。就是,看到有些美景,我覺得很遺憾,因沒能,沒能帶上你轉一轉……”
雲沉雅說到這裡,開始有點哽咽。
他頓了一頓,又往前兩步,繼續道:“小棠妹,有的話,我一直說不出口。我從前,總說你傻,叫你小傻妞。其實,你一點都不傻。”
“你……在我心裡,一直是個好姑娘,很好很好。但我從來不是好人,做不出那些無私的事兒。所以等我走了,你別忘記我,要時時記得我,時時牽掛我。”雲尾巴狼說著,垂眸低低一笑,“你不知道吧,其實我這個人,喜歡被人牽掛著,尤其是……心裡最著緊的那幾個人。嗯,還有――”
“還有,我叫英景軒,不是?州人,是大瑛朝永京人。你攢足了銀子,記得來瞧我。我、我始終……都等著你。”
直到雲沉雅離開,舒家客棧的門,卻始終沒有開啟。
分別時,切莫再相見。便是有一絲絲的動搖,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定,亦有可能付之東流。到時候的後果,又有誰來承擔。
雲沉雅總說,公子無色。可他直至離分,也沒有逃開責任。
也是啊,舒家小棠想。倘若他不顧一切要與她廝守,那麼這個人,便不是她的雲官人了。
車馬轆轆,轉眼行了十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