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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對話言梳都聽在耳裡,男子將女子供著哄著,好話說盡了才讓她心情好了些,兩人膩膩歪歪坐在一處,一會兒喝水一會兒吃糕。
所以說春山也不是什麼天下有情人的福祉,還是有不少心術不正之人借這個噱頭討人歡心的。
言梳等了許久也不見宋闕回來,她起身踮著腳朝人群密集的茶亭那邊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瞧見宋闕從人群中擠出來,臉上掛著幾分無奈與煩悶,手裡端著一碗涼茶,衣裳還有些濕了。
只見他抖了抖廣袖,將身上的水漬揮幹,這才走向言梳,臉上的表情也緩和許多。
言梳端起涼茶喝了一口,苦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她問:「方才發生何事了?」
宋闕不想說,只道無事,又被言梳盯著看了許久,才解釋:「我被幾個人纏住了,弄髒了衣裳,要了三碗涼茶才出來的。」
「什麼人?」言梳話音剛落,便聽到了一群女子的嬌笑。
恐怕是因為天熱,五、六名妙齡女子穿得極少,濃妝艷抹,身上香得厲害,她們見到凡是來買涼茶的男子都得湊上去說笑兩句,一會兒摸人家的手,一會兒摸人家的胸口。
言梳皺著眉頭,瞧見又一名年輕男子遭殃,那男子嘴裡喊著『有辱斯文,姑娘自重』,腳下連連後退,惹得與他一同過來的女子分外不滿,氣得掉頭就走。
男子連忙追了過去,越是如此,那群招惹旁人的女子便笑得越開心。
言梳心下不悅,問:「方才她們也這樣摸你了?」
宋闕連忙搖頭:「我沒給其他人摸。」
正是因為躲避,才弄得身上都是茶水。
言梳哼了聲:「這又是什麼意思?」
旁邊有個賣茶的老者道:「這群姑娘是山下秀華苑的,攔在入春山的路口便是想攬客,她們說是給來春山的人設障,要年輕女子看透男子的真心,實際上是為了索財。」
果然,方才與言梳在同一棵樹下納涼的男女過去,男人立刻被那群女子攔住,男人從懷中掏出銀兩交給她們,女人們才嬌笑地說了句識相,這便讓二人過路,沒過於為難。
這一路上賣花賣同心結的便已經很多,竟然還有這樣無賴要錢的方式,言梳不禁朝宋闕看去一眼,問他:「有沒有覺得後悔來這兒了?」
宋闕雙眉微抬,輕聲道了句:「這裡不應當是這樣的。」
言梳聞言,杏眸睜大:「你以前來過這兒?」
宋闕點頭,似是沉思,又像是在緬懷過去,言梳抿著嘴,心中不悅。
宋闕以前竟然來過這個地方!
據她所知,他至少在認得言梳之後就沒有再來過春山附近,那四十幾年內他們也沒有經過此處。春山立世已久,比言梳的壽命還長,說不定當真是她還沒化身之前,宋闕便和旁人來過此地了。
這個念頭光是想想,她便覺得心酸難受。
手中的涼茶喝不下了,言梳將碗還給了賣涼茶的老者,宋闕牽著她的手繼續朝山上走,言梳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輕輕掙了掙,沒掙開。
宋闕和言梳越過茶亭時,那幾個女子又圍了過來,這回宋闕學著旁人在她們靠近之前便將銀兩遞出,幾名女子收下銀兩高高興興地退下,還道一句:「祝二位百年好合!」
言梳瞥了那幾人一眼,竟然還有名女子對她揮了揮香噴噴的手帕。
回去言梳就要寫信給秦鹿,問她春山有何好來的,竟然還用硃砂筆畫了個圈,表示非常值得一來。
上山的路很窄,前後都有人,這處風景也不是多好,但奇特的是的樹木的確兩根相鄰,藤蔓從根分開,化成了雙生,攀爬著兩根依在一起的樹幹。
就連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野花也是一胚兩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