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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什麼?」
一定很高興?往常的話,宋義會這麼說。可這一次他猶豫了,支吾半晌,在燕媯雙眼的凝視下,還是沒能把後半截說完,話鋒一轉:「娘娘您可算來了,臣私以為……陛下怕是想皈依佛門。」
這叫什麼話,燕媯心臟咯噔一跳,眼底冷了:「皈依佛門?」
宋義表情好不扭曲:「陛下這身子算是將養好了,也想通了,但是也想得太通了……當初陛下要來這雲深寺,臣就該攔著的,結果仍由陛下聽禪聽出了大問題。」
燕媯在禪房外的亭子座下,愣愣坐著等待。皈依佛門,他竟然想出家麼?光是聽到那四個字,她就六神無主,平日裡主意那麼多,這會兒卻腦子空空,只徘徊著一個問題——為什麼?
難不成,是自己傷了他的心。
不應當的啊,他心懷大愛,她與天下黎民相比如江中一葉,算的了什麼。越想,心越定不下來,直到禪房開啟,禪師從裡出來,她仍未想透徹。
當害怕佔據了她的心神,她還能想明白什麼呢。
燕媯在聞人弈跨出禪房之前,將他堵了回去。那個一身素色深衣的男子,一如平素溫文爾雅,被佛寺的禪音一襯,更顯出塵。他眸光一顫,看著她,有些驚訝:「皇后怎麼來了?」
燕媯反手將門關上,抬頭望著他,卻在他的眼裡沒有找到當初纏綿悱惻的情意,她放在門框上的手死死一掐,險摳斷了指甲。
「陛下龍體大安,為何還不回宮?」
這是追到寺裡來,和他繼續爭吵?聞人弈落座回去,品一口茶,無意與她再生不快:「有皇后在,不急。」
在燕媯眼裡,他這一口茶,喝得好不自在:「陛下就不擔心,把臣妾也累垮了。」
「乾坤初定,瑣事的確繁多。不過大敵已除,再累也不會甚於當初。朕,貪這幾日閒暇,還請皇后擔待,再辛苦些日子。」
看來,他是真沒有回去的意思。
燕媯在他對面坐下,口吻冷硬下去:「臣妾累了,不想一個人擔著,煩請陛下回去主持大局。」
聞人弈放下茶壺,細細瞧了瞧她的臉,眉頭先是蹙了一蹙,而後又鬆開:「皇后氣色紅潤,比之從前更加妍麗動人,不像是累了。」
「那陛下準備何時回去?」
聞人弈給她倒了茶,放到她面前:「可是遇上了棘手事,需要朕出面?」
燕媯:「明年的科考該考慮早早準備了。如今是舉國選取賢才,人眾之多,比之歧國之時規模盛大數倍,臣妾不懂得這些,但科考又關乎國本,還是陛下出面為好。」
聞人弈沉默著飲了口茶,慢悠悠道:「前朝數位大儒失望於朝廷,或歸隱或稱病,今我朝更張,他們正等著入仕。此事一定有人跟皇后提過,既有機會請回他們,皇后為何還要稱難。古往今來,多少開國之君出身泥腿子,哪一個又因為不識文墨而耽誤了科考。這些事自有章程在,皇后照著辦就是。」
他又否決了,當真是不肯回去了麼。
可燕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請他回去,朝堂上順順噹噹,先前若有難事,聞人弈只消寫信告之她處置之法便可解決,不是岸谷之變還真無需請他出面。
燕媯一口飲盡茶水,那茶水放了許久已經微涼,正如她此刻心境。她越想越氣:「當初說好的來溫泉行宮養病,怎麼養著養著養到寺廟裡來了。陛下就那麼喜歡留在這裡聽禪?」
她的口吻略有些躁,聞人弈眼皮一抬,不明白她氣從何來:「來換換心情罷了,若是皇后不喜歡,朕以後少來便是。」
他答得隨意,便顯得敷衍。燕媯不信:「陛下在誆我呢。」等她一走,這青絲一落,還有什麼迴旋餘地。
他倒是詫異了,這不都答應她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