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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早已與他共赴黃泉,怎會還有今日的洞房花燭。
付之涯將重重心事藏起,這一生大約都是孤獨的。死後沒有後人祭奠,身份見不得光,甚至一塊像樣的牌位都沒有,輪迴路上又是另一種悲涼。她今日開窗見月,月有缺人已逝,不免觸景傷情,心頭有淚。
「王后不懂他,卻仍心繫他。」
「也許,是相處慣了吧。」
「有時,感情源於習慣,有時源於孤獨。」聞人弈一壁說著,一壁褪去外衫。他已疲乏,不想再聽從她嘴裡說出的話,「當習慣與孤獨雜糅,就會成為一種執念。」
他說得很對,其實她和付之涯的故事很簡單,就像她和歧王只是主僕。不同的是,付之涯不喜歡算計人,私下相處起來從無架子,他們之間也就更親近一層關係。漸漸的,她心底不知何時有一朵花悄然綻放,卻又早早凋零。
真正把「付之涯」變成了刻骨銘心的三個字的,是死亡。
「還是睡了吧,明早王上就要開朝,還需精神飽滿才行。」燕媯並不喜袒露心事,他既不想聽,她也無意再繼續談下去,便放下珠簾,請歧王就寢。她心裡清楚,因眼下驟然立國,必然引發多方變數,只怕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歧王都將宵衣旰食,勤於政務,還得休息夠了才有精神應付過來,何苦在這裡浪費時間聽她的故事。
歧王默然就寢,闔眼便睡了。她吹滅燭火,只留當中那對盤龍喜燭,而後輕手輕腳就在他旁邊躺下。床中間空隔出半尺寬的距離,渾似銀河一條。
不侍寢,不生養,死後不與他同葬,這是她說過的話。所以雖新婚洞房,卻心照不宣,同床不同被,一夜無話。
次日,歧王果然雞鳴便起。燕媯跟著起了,原想為他更衣淨臉,多多少少做一些這身份該做的事。歧王卻是不喜,只叫她不必起身,自行換了衣裳很快便上朝去了。
燕媯又睡小半時辰,也早早起身,彼時大婚所燃之雙喜燭才燃了半根。這昏禮竟好似走個過場,有個盛隆的開頭,一個潦草的結尾。
她耽擱不多時便請早已等候多時的女官來見。因歧國初立百廢待興,這歧王宮的後宮也有很多事需要她出面,如擬定新規,委任女官都是亟待定下的。歧王辛苦,她其實也不差。
那女官是早早便等在門外的,乃是歧王為後宮物色出的可用之才,名叫玉荔,姓方,二十出頭,瞧著便十分穩重。
玉荔來拜見新後,今日有三份東西要呈交,第一份是歧王經手的名錄。
「名錄上都是可信任的婢女,王后娘娘用人提拔時可參考。王上列得匆忙,只寫了名字,奴婢在後面新增備註,便於娘娘瞭解這些人的底細。」
那名錄上每個名字後都詳寫了年歲、出生、籍貫、父母輩等。內容繁多,沒有個三四日整理不下來,那方玉荔眼底青黑,想必熬了幾夜。
燕媯將這名錄收下,盈盈淺笑很是欣慰:「方尚宮辛苦了。」
方玉荔又呈上第二份冊子。那冊子上是初擬的宮規,足足有三十多頁,又附了一本前朝後宮詳紀,也是給她作為參考的。
燕媯也收下了。
第三份,則是厚厚的一份帳本。
方玉荔:「這是崔總管經手的帳冊,往年的都存放在庫裡,這份只是今年的。王恩浩蕩,崔總管現今做了三司使,宮內的帳冊便暫時交給奴婢負責幾日。現王后娘娘入主瑰燕宮,這帳冊也該物歸原主了,還請娘娘核查。」
燕媯把這第三份東西也收下了,就放在案頭:「本宮待會兒再看,方尚宮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林姑姑上去賞了錦囊。
方玉荔卻暫不想走:「娘娘不先核對帳冊麼,奴婢擔心有紕漏。不過十來頁,看完只消一會兒工夫,還是等娘娘核對完了奴婢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