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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知道這件事上她是無用了。不願意嫁,最後還是得嫁。
還沒嫁過去,她就不喜歡何氏。做了這麼多年侯夫人,還是不懂禮數,粗鄙的如同鄉野婦人。
張家的內宅也不乾淨,母親又軟弱,她知道很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庶子養到十歲上忽而沒了,誠毅侯府不是沒能力延醫問藥的人家。
她選的嗣子,也並非是與老誠毅侯血緣上最近的一支。說是與老誠毅侯生的像,新婚之日,喜帕被掀開之後她看見的那張臉,實在是平平無奇,和一個英雄的樣子差的太遠。
世子夫人,嗣子夫人,便如橘與枳。
她嫁給他之後才知道,原來他也和何氏她自己一樣,是低賤的出身。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
他也知道她不喜歡他,老誠毅侯的喪事一過,立刻就把他原來的未婚妻盧氏迎進了府裡。
那時候她執掌中饋不久,又要應付何氏的刁難,每日忙的不可開交,他要納妾,便也由他就是。
他不來找她,她反而能輕鬆些。
可沒想到他同她的第一次爭吵,便是他覺得她為他的愛妾擺的進門酒不夠熱鬧,委屈了盧氏。
一個妾罷了,就是她有時間有精力,難道還能安排的如同娶正妻一般熱鬧麼?
她立刻反唇相譏,他既然有本事同她吵鬧,當時便該頂住壓力,將盧氏娶進來做正妻才是。迎娶正妻的喜酒,那才真叫熱鬧。
他沒話能回她,最後轉身回了盧氏那裡。
那一日她的眼淚,便如同聽到伯父與父親說話那一日,將要落下,想了半日,還是不落的好。
他們冷戰了一個月,她母親憂心忡忡的過來看她。母女倆對坐了半日,最後她說,「難道以後你也想像你婆母那樣,將來看著嗣子繼承爵位嗎?」
她做了她十幾年的女兒,從前她只會教她忍。恐怕這句話,是她說的最有用的一句話了。
她只要一個兒子就好了,一個兒子就好。絕不會把他教成他父親那樣。
後來她果然就有了大郎,他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果然和他父親一點也不一樣,就是在戰場上,也是叫敕勒人聞風喪膽的少年將軍。
她生下大郎之後,盧氏連得兩子。
她不在乎盧氏得不得丈夫的寵愛,她佔了正妻的名分,又有得力的孃家,有做了太子妃的堂姐,他就是再偏心,又能將她如何?
可她忌憚的還是何氏,她畢竟是嫡母,丈夫又是最怕人說閒話的嗣子。一個孝字壓下來,最後吃虧的只能是她。
她懷上齊延的時候,正是她和何氏爭權爭的最厲害的時候。
那時候太子險些被廢,張家也處在懸崖的邊緣,何氏越發得了意,被她壓了許多年,終於瞧見了機會。
那段時日她身體本就不好,何氏又每日在家中找事,害得她見紅兩次。或許這個孩子就是命大,也天生就克她,到後來,她是輸在自己兒子手裡。
明明是第二胎了,可她還是生了整整一日才生下來。又因為出了太多的血,昏迷了足足兩日。
醒過來的時候,她問身邊的丫鬟,她的孩子在哪裡。她們嚅囁著說不上話來。
她還以為他是沒能活下來。除了一點歉疚,她居然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情緒。後來她們才告訴她,原來他是被何氏抱走了。
她的孩子,她還一眼都沒有看。被何氏養育,和生下來就沒能活下來又有什麼分別。
身體恢復好以後,她也不曾特意去看過他。偶爾進養頤堂去跟何氏說話,才會不經意間見到他。
她只要有大郎一個兒子就夠了,其他的,都不是她的兒子。
大郎從來很聽她的話。哪怕她為他定了她不喜歡的女子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