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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注意力轉到皮塔身上,他的腿流血不止。我們所有的裝備在逃避野狗的追趕時,都留在了湖邊。我沒有繃帶,無法止住從他小腿湧出的鮮血。雖然寒風凍得我瑟瑟發抖,我還是脫下夾克和襯衫,然後穿好夾克。就脫了一下衣服,已凍得牙齒打顫。
在月光下,皮塔臉色蒼白,我讓他躺下,然後檢查他的傷口。暖暖的、濕滑的血沾了我一手。光用繃帶止血根本不行。有幾次,我看媽媽用過止血帶,也學著她的樣子給皮塔止血。我撕開襯衫的一隻袖子,在他膝蓋以下纏兩圈,繫上活釦。我沒有木棍,所以我把最後一支箭插到活釦裡,儘可能綁緊。這很冒險‐‐皮塔也許會失去一條腿‐‐可與丟掉性命相比,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用襯衫把他的傷口裹好,然後躺在他身邊。
&ldo;不要睡。&rdo;我對他說。我不知道這麼做在醫學上有沒有道理,但我怕他一旦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ldo;你冷嗎?&rdo;他問。他拉開拉鏈,把我裹到他的衣服裡。這樣暖和些,我被裹在兩層夾克里,又能彼此溫暖,感覺稍暖和點。可夜還長,溫度在持續下降。白天我剛往上爬時燙人的宙斯之角,現在已慢慢變得冰涼了。
&ldo;加圖興許能贏。&rdo;我小聲對皮塔說。
&ldo;別信這個。&rdo;他說,一邊拉起我的兜帽,可他抖得比我還厲害。
下面的幾個小時是我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光。寒冷已使人痛苦萬分,真正的噩夢是聽加圖的呻吟、哀求,最後是野狗折磨他時的哭訴。過了不多會兒,我覺得自己已不在乎他是誰,做了什麼,我想要的一切就是儘快結束他的痛苦。
&ldo;它們幹嗎不殺了他?&rdo;我問皮塔。
&ldo;你知道為什麼。&rdo;他說著,把我拉近他。
是的,我知道了。觀眾不願現在從電視機旁離開。從大賽組織者的角度來看,這是這一娛樂活動的高潮部分。
這種痛苦一直持續著,沒有絲毫間斷,讓我精神備受折磨,我不再想明天、不再想希望、不再有過去,抹去了一切記憶,充滿大腦的只有現在,我覺得它似乎再也不會改變,一切的一切只有寒冷、恐懼和那個快死的男孩的哀嚎。
皮塔開始迷迷糊糊地要睡去。我一次一次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因為如果他死在我身邊,我會完全發瘋。他也在努力堅持著,與其說為了他自己,倒不如說更多的是為我。這很艱難,因為失去意識就脫離了這所有的痛苦。可我體內的腎上腺素絕不允許我跟他走,所以我也不讓他走。我不能!
唯有月亮,這高掛在天際、緩慢移動的星體證明時間是流動的。皮塔對我說黑夜會過去,因為月亮在動;有時,我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可很快又被寒冷的黑夜吞噬。
終於,我聽到他小聲說太陽要升起來了。我睜開眼,看到星光在晨曦中逐漸淡去。我也看到皮塔的臉是多麼的蒼白。他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知道我要把他送回凱匹特。
還是聽不到炮聲。我把好耳朵貼住宙斯之角,隱隱聽到加圖的呻吟。
&ldo;我想他快不行了,凱特尼斯,你能射死他嗎?&rdo;皮塔問。如果他靠近宙斯之角外口,我也許能把他射死,事已至此,射死他是對他的憐憫。
&ldo;我的最後一支箭在你的止血帶上。&rdo;我說。
&ldo;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吧。&rdo;皮塔說。他拉開拉鏈,讓我拿出來。
我把箭抽出來,用僵硬的手指儘量把止血帶再繫緊。我搓搓手,讓血液流動起來。我爬到邊沿,垂下頭看,皮塔在後面抓著我。
過了一會兒,我才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