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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行的聲音低沉、沙啞。
記憶中從未聽見父親有過這樣疲憊的聲音。黃陌定了定神，推門而入。
黃庸行坐在書桌的一角，衣著整潔，髮髻不亂。只是平日保養得意的臉上多了許多紋路，下頜鬍鬚半白。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道：&ldo;去見過她了？&rdo;沙啞的聲音中依然帶著一家之長的嚴肅。
&ldo;是。&rdo;黃陌恭敬的回答。
&ldo;有何感想？&rdo;
黃陌怔了怔。父親沒有問他此行結果，而是問感想……
黃庸行瞥了他一眼：&ldo;若是她拒絕了你，你就不是現在這副臉色。不過，看你的樣子，她應該也沒有答應你。是提了什麼條件吧？你做不了主，回來問我？&rdo;
黃陌心頭一凜，心中敬佩。用商量的口氣道：&ldo;父親，太女沒有向兒子提條件。兒子承諾日後會全力效忠她但她不相信我。&rdo;
她當然不會相信你。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黃庸行看著長子風華正茂的面容，心頭略過一陣不捨。他丟了這條命不算什麼。成王敗寇，奪嫡失敗就意味著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太女小小年紀竟這麼狠。用謀反罪名來撬他們家的底。罪臣家屬，最好的結局就是發配回鄉，子孫三代不得參加科舉。他怎麼捨得？他如此才華橫溢的兒子，已經會背《三字經》的孫子、孫女，外嫁的女兒生的外孫。還有十六歲的幼子，被老妻溺愛長大，雖然機靈卻性子跳脫……這些人，怎麼能成為罪臣家屬，被踏進塵土……
想到這裡，他眼神一凜，再次正色問兒子：&ldo;今日見到太女了。你怎麼看她？&rdo;
黃陌回憶了片刻，也正色道：&ldo;殿下不是普通人。&rdo;
&ldo;沒錯！&rdo;黃庸行讚嘆一聲，&ldo;就是這個理。你竟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她從小長在深宮，與世隔絕。又是廖其珍那個老古板教出來的。為父當年一時大意就看走了眼，小瞧了她。&rdo;他自嘲的搖搖頭，&ldo;若是個男兒，或許我會小心些。可她那個長相，不說話的時候簡直可以騙死人。唉‐‐，也是為父老了，唯一一次看走眼就栽在了她身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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