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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公子躺下,找幾根繩子來,捆住!”謝千濂手一揮,不耐地吩咐。
沈墨眼神一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那人:“退下。”
語調平平,卻讓那人打了個哆嗦,埋低了腦袋,頷首領命,不敢再看謝千濂一眼,匆匆忙忙彎腰退下。
謝千濂瞪著沈墨,倒也不生氣,嚷嚷道:“你行啊,到如今這幫兔崽子還聽你的,我這平西王的命令成了耳邊風,他們不捆,老子親自捆!”
說著四處張望,欲要出門找繩子,沈墨已經坐起身,輕笑道:“叔父何必多費心機,我想做的事,你可見過何人攔得住?”
謝千濂被這句話堵住,看著沈墨的身子,臉上泛過一絲心疼,硬的不行來軟的,苦口婆心勸道:“我說小墨啊,說你像你娘,你也不能連性子也學著她是不是?你這滿身傷,還要出去?你不要命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養好傷再出去行不?”
沈墨這才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手上動作未停,拿起旁邊備好的衣物,一邊穿著一邊道:“宮中還有事。”
“哈,你還想回那個狗皇帝的狗窩?昨夜那十個人,不是他派的我把腦袋割下來當凳子坐!他對你已經起疑,你還回去送死不成!”
“經過昨夜,他的疑心該淡了才是。”沈墨皺了皺眉,背上的傷口有些撕開。
“這就是你不讓暗衛出面救你的原因?還以為你有點出息了,灰頭土臉裝成災民跑過來,難不成就看你演這麼一出苦肉計?”謝千濂斂起神色,已經有些怒氣。
沈墨繫上腰帶,沉默片刻,道:“我不願暴露身份,自是有自己的考慮,昨夜只有身負重傷才能消去他的疑心。”
“何止身負重傷!那十個人,哪個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要不是老子及時撿到你,現在你就該去閻王府報到!好,你武功高,你聰明,一個腦袋頂老子十個,可你這次的做法,我想不通,老子沒念過書,說不來那些大道理,只會硬拼硬,咱硬拼硬也不怕那狗皇帝,鼓一響號一吹,從南到北打過來,多爽快的事,你還在皇宮裡磨蹭什麼?”
沈墨收起床邊的長簫,擦了擦上面的血漬,不語。
謝千濂急了,最怕他不說話,乾脆嚷道:“老子跟你說,你愛男人愛女人老子管不著,可你不能愛自己徒弟!”
沈墨身子一顫,抬頭看著謝千濂,眼神有些冷,“徒弟又如何?”
謝千濂想要喝口茶平息怒氣,硬是被沈墨這句話生生逼了出來,猛地咳嗽:“咳咳……咳咳……你!老子沒念書都知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外面的人會怎麼說你?”
“無所謂。”沈墨垂首,看到自己的鞋,已經染了許多黑色血漬。
“還真是淨得你孃的真傳,大哥知道得從土裡跳出來掐死你!”謝千濂瞪著沈墨,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見沈墨眼神一黯,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想要收回都已經來不及。
沈墨不多猶豫,穿上鞋,身上的疼痛好似被他濾過,面無表情,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謝千濂怕他生氣,可見他毫不猶豫收拾好一切打算出門,心中一急,拿出最後殺手鐧,吼道:“好!就算是你徒弟無所謂!憑他是季家人就有所謂!”
沈墨又頓住,眸中暗芒浮動,看不出情愫,卻是直直看著謝千濂,淡淡道:“季家人又如何?”
“他孃的,你想氣死老子是不是?”謝千濂一手拍桌,震得灰塵撲騰起來,又引來一陣咳嗽:“咳咳,你不知道他的身份,收他為徒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他是季家人,就該離得遠遠的!你要回宮,我是個驢腦袋都知道你是為了他,隱瞞身份也是為了他,搞不好弄出這次疫病,還是為了他,跑去當什麼狗屁御醫,搞不好還對著那皇帝磕頭謝恩,他孃的,想著就噁心,當年要不是狗皇帝和季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