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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司白攥緊了手中的劍,渾然不顧自己手臂的傷,鮮血染滿他衣襟,看起來觸目驚心,他卻是置若罔聞,眸中的情緒明明滅滅起伏不定,但這時也唯有忍耐再忍耐。
行宮大殿,鎏金百獸四足香爐裡燻著幾片提神醒腦的薄荷香。御下階前,跪滿了此次隨行的大臣。永平帝怒不可遏,失手砸了好幾樣花瓶,瓷片碎在地上。
永平帝首先點名的是謝司白。謝司白身為天子近臣,最是風頭無量,且永平帝一向待他不薄,亦臣亦友,是旁人艷羨不來的君恩浩蕩。因而這還是頭一次被這般說重話。
謝司白麵色沉靜,聞言並不辯駁一詞,只垂首道:「臣知罪。」
其實這事實打實怪不到他身上,畢竟秋獮不是青雲軒經手辦的,謝司白前來,責任只在於護駕。永平帝不是不清楚,他這樣毫無理由地亂發了一通脾氣後,也自知理虧,遂是一揮袖子,背轉過身子:「無論知不知罪,朕暫且先饒你一次。這事青雲軒去查辦,一樣一樣,務必要仔仔細細查得清楚。」
眼見這樣棘手的事落在了青雲軒頭上,其餘人大都暗地裡鬆了口氣。謝司白不動聲色,直言領命。永平帝看也不看他,讓他先行退下。
謝司白回到青雲軒駐守的長信宮。他負手而立,站在九曲迴廊之下,衣衫上還沾著血跡未得處理
。他面色素無波動,心思沉寂。早先謝司白在城外受的那一劍其實並未痊癒,因為不放心定安才是跟著來了,卻沒想見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他眸底深處是驟起的風雪。秋韻噤若寒蟬,連勸他先去包紮傷口這樣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道:「公子,查案一事……」
謝司白不語,秋韻亦是不聲不響。良久,謝司白不看他,聲音冷得掉冰渣:「你猜是何人所為?」
秋韻不敢揣測他心思,只說自己想到的:「我原以為是林家,但現在想著,倒又覺得似是而非。畢竟這麼大的事……他們不能這樣明目張膽。」
謝司白未置可否,他望著愈加是陰沉沉壓在天際的烏雲,神色晦暗不明:「你可知道,頭一隻異獸是朝著小郡王去的。」
秋韻一怔,不由謝司白繼續言明,立即轉過其中的彎彎繞繞來,驚道:「公子是說皇上他……」
謝司白垂下眼。他如何能看不明白,借刀殺人這樣的手段,從來都是那位最愛的。永平帝這一次之所以遷怒於他,更多是借題發揮,暗惱他好巧不巧偏偏是替趙敬玄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秋韻在青雲軒這樣久,頭一次感到齒寒的冷意。都說君恩難測,多少的罪惡齷齪隱藏在這深不見底的權力旋渦之中,又有多少人要為此而葬送性命。如果不是謝司白在,趙敬玄或許就這樣死了,隨便找幾個替罪羊出來,再假惺惺大行喪葬之禮,橫豎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事情的究竟真相無人去查,長眠於此,從此不見天光。
「那小殿下她……」話一出口,秋韻自知失言,慌忙噤聲。
怎麼偏提起這茬。
謝司白心上如同滾過燙刀,那是千刀萬剮的凌遲,就像忍受著這世上最嚴酷的刑罰,翻騰起來,永無寧日。
「許是被誤傷。」謝司白看著自己衣襟的血跡,「又或者是林家有意所為。」
他語氣雖是平靜,秋韻卻知道謝司白才是最不好受的一個。
謝司白微微眯了下眼,語氣不甚分明:「是我錯了,早將她入了局,就不該再心存幻想她全身而退。」
「公子。」
「她怎麼樣了?」
「我先前派人去問過了,沒有大礙,人現下已是送回了長秋殿。」
謝司白抬眼,望著陰晴不定的天邊,道:「我去看一看她。」
「那這邊的事……」
「先派人去查,其餘等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