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無名山在城郊, 四下廖無人煙,定安的衣物是從寺中女香客那裡借來的,略有些寬大不合身, 倒襯得她整個人格外纖弱。定安平日雖同她母妃一般偏好素淡的顏色,畢竟皇家出身,用的穿的皆是最上等, 頭一次穿這樣簡樸的衣物,感覺不同以往, 平易近人許多。
定安穿著他人的衣物, 略有些不自在。她扯了扯衣袖, 詢問道:「綠蕪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她受了些輕傷, 並不嚴重。」
定安聞言堪堪放下心。謝司白將溫在爐上的安神茶端來遞給定安, 定安接過,捧在手中取暖。四月初的天氣, 夜裡還泛著涼意, 她衣衫單薄,堂中未設火盆,指尖已是一片冰冷。
「究竟是怎麼回事?」定安緩下心神, 問道。
謝司白沒有像以前一樣說一半藏一半。這一次他把前因後果原原本本講給了定安。定安南下一事,原也有林鹹從中作梗的緣故,謝司白就順水推舟想方設法讓定安跟著來了,以此來引出與林鹹沆瀣一氣的同黨。一開始謝司白以為林鹹的目的只是讓定南王將定安留下,既賣了人情給王府,又能讓定安再回不了京,可謂一箭雙鵰。於是謝司白將計就計,打算用定安做誘餌引出定南王身後的人。沒想到是林鹹遠比他們所想的心狠手辣,他假意給定南王出主意,但心思卻是殺掉定安給定南王治罪,謝司白留守黎城,自然也脫不了幹係。是一石三鳥之計。
謝司白險些就上了林鹹的當。幸得他心思周全,為了保證定安的安危,早在無名山裡外部下人手,命九硯暗中保護她。今日接到密報後,謝司白立即趕往寺中,結果剛至山腳就看到定南王妃一行人慘死之狀,他這才恍悟過來。
定安聽著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方才明白這些天來幷州黎城中暗潮湧動,並不如表面上那麼平靜。定南王府,謝司白,還有遠在京中的林鹹,佈下了好一盤
殺局。
定安聽得心有慼慼:「那為何不早點與我明說?」
「你若是知道了內情,就怕演的戲不真,反而讓他們起了疑心。」謝司白垂眸,眼底隱有鬱色湧動。不得不承認這一次確實是他棋差一招,險些鑄成大錯。
定安捧茶不語,顯然也是心存後怕。
謝司白看向定安:「你可埋怨我將你置身險境?」
「自然不會。」定安捧盞道,「我早說過,是我要入的局,先生若有考量,怎麼利用我也不算過分。」
謝司白怔了下,望著她的臉笑起來,眉眼間的陰霾總算稍稍散去些。
定安摸摸自己的臉,不明白他為什麼笑。
「又肯叫先生了?」謝司白緩緩道。
定安一愣,轉瞬反應過來,耳根微泛了紅。她已經有一段日子不曾當面這麼叫過他,向來是用「國師大人」代稱。
「不過不會有下一次了。」謝司白斂容,「如今的局勢,誰按捺不住誰就先露了破綻。從前我總讓你等機會,現在不必了。東風借勢,已經該是他事敗的時候。」
定安疑惑:「先生的意思是?」
「他詐了我一次,我不信他能詐我第二次。」謝司白不緊不慢道,「這一次我們還是將計就計。你暫且先留在寺中,寺裡的淨玄大師同我相熟,今後一段日子他會代我照料你。」
定安靈光一現,明白了謝司白的用意:「那對外還宣稱我已失蹤?」
謝司白頷首:「正是此意。」
定安終於露出些許笑容:「這叫不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林家斷然不曾想到,性命會斷送在自己手上。」
謝司白看了定安一眼:「從前我不願讓你入局,你不肯聽。今天總該聽我一言。你做的足夠多了,剩下的交由我,你且保證自己性命無虞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