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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拍了聲桌子,“別來這套!說你家裡有什麼人,有電話嗎?說號碼。要不然跟剛才那個一樣,等你們學校來領人。”
蘇灝無法,只好把家裡的地址和電話說了出來,心裡求神高佛只盼著母親接了電話不會告訴父親,且明天警察和其他人都不會跟老師說出他來……他心裡正煙熏火燎地沒一處安生,忽聽身後有人問道:
“不好意思,麻煩問一下——蘇先生是住隆慶路何家巷24號?”
蘇灝納悶兒地回過頭,見隔著兩張辦公桌,坐著一個穿制服的年輕人,手裡拿著個裝訂過的活頁資料夾,顯是正在翻看。剛才他被警員帶過來的時候,晃過這年輕人一眼,只是滿心憂慮不曾留意,以為這人也是個警察,此時再看,方才發覺他穿的是身軍服,看肩章似乎是個校官。蘇灝惑然點了點頭,只見那人起身道:
“令尊臺篆是蘇諱一樵?”
這人言語態度十分客氣,蘇灝聽著,心裡卻叫苦不迭,這種時候遇到個和父親相識的人實在是糟糕不過!可反覆思量也想不起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軍官會跟父親有什麼關係,只好無可奈何地點頭道:“正是家父。” 言罷,又心神不定地打量了一遍那年輕人,小心試探道:“這位長官……認識家父?”
那年輕軍官忙道:“哦,沒有,我——” 他略一遲疑,謙然笑道:“我叫虞紹珩,許蘭蓀許先生是我的老師。”
蘇灝把他的話在心裡一過,恍然明白過來,他知道自己該客套兩句,可眼下這個情形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虞紹珩點點頭,轉身去了裡面的一間辦公室。蘇灝轉回頭來,正要接著交代家裡的電話,那警員卻饒有興趣地審視著他:“你跟他認識啊?”
蘇灝搖頭:“他……跟我家裡人認識。”
那警員輕輕一笑,沒急著再問蘇灝,反而伸長了脖子去看虞紹珩。蘇灝也跟著回頭去看,見虞紹珩正同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制服警官說著話往外走。那人朝他們這邊招了招手,訊問蘇灝的警員立時便丟下他跑了過去。蘇灝見狀,心裡且疑且喜,一顆心高懸在喉,猜度是不是事情有了轉機。果然,等那警員轉眼間再回來,板著臉道:“我們頭兒說了,看你們幾個都是初犯,又是學生,今天的事算是給你們個教訓,就不通知你們學校了,下不為例啊!”
蘇灝一聽,猛地吐了口氣,連聲稱謝。那警員也不同他多話,收拾起鋼筆、檔案,便去拘押室放人。
蘇灝穩了穩神,心知這突如其來的一番柳暗花明全賴一點運氣,想要同虞紹珩寒暄,又自慚今日這件事著實不甚光彩,只好含含混混地道謝:“今日蘇某……真是慚愧,幸虧碰到世兄,實在是……多謝了。”
虞紹珩忙道:“蘇兄太客氣了。今天也是湊巧,我到這邊來查一些公文。其實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警署的人做事太不近人情。”
蘇灝附和著點了點頭,面龐微紅,再三稱謝之後,猶猶豫豫地說道:“蘇某還有件事,要請虞兄成全——今天的事,能不能請虞兄不要同家父家母或是舍妹……”
“哦,蘇兄大可放心。”虞紹珩笑道:“虞某不是搬弄是非的人,今日的事,蘇兄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蘇灝和一班同學在警署外分了手,便急急要往家趕。虞紹珩撥開百葉窗看著他在街邊招手攔車的背影,淡笑著輕嘆了一聲:蘇眉這個哥哥還真是老實,他著人盯了蘇灝半個多月的梢,才尋出這麼一個能叫他賣人情的機會。難怪蘇眉那麼乖,也不知道他那位未來的岳父大人是怎麼教養兒女的,幸好蘇眉以後有他“照看”了,要不然,還不知道將來怎麼吃虧呢。他今日賣給蘇灝的是個“人情”,也是個“把柄”。雖說他跟蘇眉的事,這位未來的內兄幫不上什麼忙,但多一個人贊成總比多一個人反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