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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眉聽他這樣一說,頓時覺得更加對不住唐恬,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虞紹珩看她左右糾結,只覺得好笑,“你放心,唐雅山多半是判過失致死,扣掉假期, 不過四五年的事。”
他說得這麼輕鬆,大大出乎蘇眉的意料:“你怎麼知道?”
虞紹珩笑道:“他要是存心滅口,把那女人約出去不是更方面?哪兒還用得著親自跑到她家裡去?”蘇眉聽他如是說,亦覺得有理,且這樣想來,事情也比另一種解釋更讓人容易接受。
吃過晚飯,虞紹珩便把蘇眉帶到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敞廳。她走進去幾步,便覺得腳下的地板異樣,下意識地用腳尖點了一下,紹珩見狀笑道:“這屋子是用來跳舞的。上回教了你一半,這次補齊了。”說著,徑自走過去開了唱機。
《Que Sera; Sera》的旋律一放出來,“算了,我學這個沒什麼用……”蘇眉猶要推脫,虞紹珩已經不由分說扶住了她的背:“這可說不準,藝多不壓身嘛。”
此時此地,既不同於棲霞的衣香鬢影,亦迥異於地下俱樂部的曖昧迷離;庭院裡燈光和雨光透一扇扇拱形落地窗在房間裡如水波般輝映盪漾,純美悠揚的女聲撫慰著忐忑的人心,她依著他的指點,在他手中婉轉回旋。偌大的房間裡只有兩個人,但卻並不空寂,他們或深或淺的影子在牆壁上時聚時散,纏綿不休。
他的眸光灼亮而溫柔,像是枝頭的青翠果實將秋日暖陽折射到她身上。不知從第幾節旋律開始,他不再糾正她的動作,兩人之間的距離漸漸和牆壁上的影子一樣融在一起。
她因循的,不再是舞曲的節拍,而是他沉實的心跳。
從未有過的歡愉靜靜地流淌在她的脈搏裡,她的人變得很輕,彷彿正在滲進一場夢。
他身上柔軟的亞麻襯衫比冷硬的制服更容易讓人親近,她的臉龐貼在他胸口,不知是他燙還是她燙,恍惚間,她再不記得自己身在何處,卻明明白白覺得:這一生,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溫柔靜好。
“眉眉,雨停了。” 他的聲音和溫熱的氣息一起送到她耳畔。
她的夢境像一整幅絢麗柔軟的絲綢被魔術師倏然收進了袖籠,蘇眉倉惶地仰起頭,甚至來不及掩飾眼中的失落,本能地望向窗外,卻見玻璃窗格上水流橫斜,雨意猶密。
她惑然仰望著他,虞紹珩一手握著她的腰肢,一手將她鬢邊的碎髮理到耳後:“其實,你捨不得我的,對不對?”
蘇眉雙唇翕動了幾次,卻終究無話可說。
紹珩重又把她攬到胸前,帶著清淺笑意娓娓道:“有的人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喜歡拋硬幣,其實你拋起來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傻子才會真的按正反面去選。”他說著,察覺懷中的人微微一顫,又道:“不過,你不用選了,今天一個晚上,雨都不會停。”
蘇眉悶悶道:“你怎麼知道?”
虞紹珩撫著她的頭髮,輕聲道:“因為老天可憐我。”
雖然明知他是調笑,蘇眉聽在耳中仍是一陣酸楚,望著燈光下他異常俊美的容顏,心底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也送你一件東西吧。”
虞紹珩一怔,先是欣喜,繼而便在她背脊上撫了一下,別有意味地說道:
“……你好像沒帶什麼身外之物吧?”
蘇眉抓住他不甚規矩的右手扳到身前:“你不要總想這種事,好不好?”
紹珩看著自己的手,皺眉道:“我根本就沒想你想的那種事。”
蘇眉懶得同他爭辯,“你這裡有紙和筆嗎?”
虞紹珩聞言,眸光驟亮:“你想畫什麼?”
蘇眉紅著臉囁喏道:“畫你好不好?”
虞紹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