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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修言不作聲,秋欣然便算他預設了這個提議,於是坐直了身子,清一清喉嚨:「給你背個《太平經》吧。」她小聲嘀咕道,「這篇最無趣了,你一聽準能睡得著。」
夏修言無聲地勾一下嘴角,就聽她背:「太平金闕帝晨後聖帝君師輔曆紀歲次平氣去來、兆候賢聖、功行種民、定法本起……」春夜裡,女子聲音清越動聽,抑揚頓挫,合著草木間的蟲聲,竟有幾分悠揚的韻律。
她幼時在山中學藝,師父背一句,她就在底下跟著背一句,搖頭晃腦的全然不知自己口中唸的什麼。那時候,她滿心只覺得這經文可真長啊,她恐怕一輩子都背不下來,更不要說理解其中的奧義了。可如今她能背下的經文早已不知幾何,可這經中的奧義依然沒有參悟。
「一知半解也沒什麼,」抱玉道人曾摸著她的頭告訴她,「那是先聖走過的路,你要去走你自己的路。」「那我整日背這些是做什麼呢?」彼時秋欣然仰著頭困惑不解地望著師父問道。抱玉道人莞爾:「或許有一日自會有它的用處。」
「……至平王四十三年,太歲癸丑十二月二十八日,為關令尹喜說五千文也。」秋欣然背完最後一句,緩緩睜開眼,轉頭去看坐在身旁的男子。見他兩手抱胸側頭靠在樹上,雙眼緊閉,睫毛輕顫,呼吸平緩綿長,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
第65章 宜下水 在四野寂靜的晨曦中,那一刻,……
夏修言醒時, 發現身上披了件女子的外袍,樹下只有他一個人,秋欣然不知去了哪裡。
他這兩年在邊關殫精竭慮, 少有好眠。回到長安以後, 也常靠在臥房燃香, 才能偶得安睡。沒想到今晚在這種席天慕地的荒郊野嶺,竟睡了近日來最好的一覺。
天色還有些昏暗, 但東邊已有辰星亮起, 應當即將破曉。他掀開蓋在身上的外袍站起來,傷處隱隱作痛, 發著燒的腦袋也還有些昏沉。
夏修言握著手中的外袍朝林中走去,沒走多遠便聽見不遠處傳來水聲。循著聲音往裡走,幾步之後便看見一處水潭, 碧波蕩漾, 澄淨透明。晨間起了薄霧,他在岸邊的一塊岩石上站定,朝著水中凝視一會兒,隔著輕紗似的霧氣, 似乎能看見水下一團黑影正在遊動。
他皺眉盯著那黑影漸漸朝岸邊遊來, 緊接著就聽一聲巨大的破水聲,「嘩啦」一下,從水底冒出個人來。女子一頭烏墨似的頭髮披散在身後, 膚色凝霜賽雪。她仰頭猛地吸了口氣, 水珠從她臉頰滾落, 沿著修長的脖頸沒入衣襟。在四野寂靜的晨曦中,那一刻,夏修言恍然有種偶入夢境, 遇見了山林間仙子精怪的錯覺。
錯神間,女子已轉頭看了過來,見到站在岸邊的人,先是一愣,隨即歡快地開口喊了他一聲:「侯爺,你瞧我找到什麼?」她扭過身,緩緩朝著岩石邊遊來,水中一身雪青色的衣衫像朵花兒似的綻開如同鮫尾。
靠岸時,她揚起手,捧著一個銅製的盒子,捧到他面前,不無得意地說:「我找了好久,好不容易翻到那塊青石板,差點掀不起來。」
夏修言蹲下身,想問她你大清早下水就是為了找這個?但喉嚨裡像是含著砂礫,叫他一時發不出聲。晨間有飛鳥初啼的鳴叫聲,顯得曠野格外靜謐。在這靜謐中,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注意到她眼睫掛了一顆水珠,隨著她眨了一下眼睛,終於難以承重一般,輕顫著沿著她秀挺的鼻尖滑落,最後消失在她的唇角。他滾了一下喉結,像是燒了整晚,脫水後突然感覺到一陣口乾舌燥。
秋欣然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沉沉的目色,還在說個不停:「我本來是想過來洗把臉的,但正好……」
她話沒說完,半蹲在岸上的男子,忽然伸手撈過她,一手托住她的下頷,一手壓住了她的後頸,猛地湊近了來。秋欣然只感覺到一陣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