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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當然。不過，越南的氣候，我還很不適應，悶熱潮濕，出國前，聽說美國飛機狂轟濫炸，到處是一片廢墟，害怕螞蝗、蚊蚋、毒蛇、大蟒，還有構端螺旋體病，他們囑咐我起床時，要看看鞋裡有沒有毒蛇。……聽說有個文工隊的女同志看到一條花斑蛇吊在竹門上，嚇得昏了過去！……&rdo;
我說得有點誇張，逗得阿娟哈哈地大笑：
&ldo;阿叔，哪裡有那麼可怕？越南人不是千年萬載地活下來了嗎？&rdo;
&ldo;是啊，人人都說家鄉好！不管在什麼地方，住慣了就覺得好！&rdo;
我們兩個就這樣不成不淡地繞彎，就是繞不到他們之間的愛情上！阿娟耐不住了，她坦直地問道：
&ldo;阿叔，若是有人喜歡了一個人，她能跟他去中國嗎？或是他能留在越南嗎？&rdo;
&ldo;我看不能！&rdo;
&ldo;為什麼？&rdo;
&ldo;中國有個牛郎織女的故事，你聽說過嗎？&rdo;
&ldo;我聽我的祖母說過！&rdo;
&ldo;他們為什麼不能相見？就因為中間隔了一條銀河！&rdo;
&ldo;可是有善心的喜鵲為他們搭橋！&rdo;阿娟以樂觀的聲調掩藏著某種潛憂。
有一種愧疚在我心頭微微悸動。阿妮那瑩亮的眸子裡閃爍著誠敬的光彩，希望我像善心的喜鵲那樣助他們一臂之力！
&ldo;阿娟，喜鵲是搭不成橋的，你願不願意聽我給你講個故事？&rdo;
&ldo;當然願意了，你快說！&rdo;
我按著我的早已既定的導向，一邊說一邊編織並不存在的故事。
我說：從前有一對青年男女，在山林裡發生了愛情，兩個人真心相愛，表示海枯石爛也不變心。他們兩人日夜竊竊私語，按照自己的心願設計了美好的前程。……
我看到阿娟帶著一種興奮的震駭，直直地盯著我，目光裡閃射著某種敬畏，她似乎無法理解我說的故事，怎麼能跟她和喬文亞的戀情那麼相近，就是連那雙男女的形象和最初的相識也像是他們！
我說這兩個青年人迷醉於一種狂烈的熱情，卻忽視了腳下的不穩固的根基。在他們愛得如醉如痴的時分，襲來了一陣疾風暴雨。這時，他們忽然驚駭地發現，腳下的山體突然崩裂開來。而且中間的裂隙越來越寬。……如果他們兩人死不分手，互相撲去，那就必然落進萬丈深淵跌個粉身碎骨。如果……
&ldo;不！&rdo;阿娟絕望地打斷我，激動地爭辯說，&ldo;這個故事是你臨時編的，多麼可怕的悲慘的故事啊！……&rdo;
&ldo;你怎麼知道是悲慘的呢？&rdo;我淡然一笑，&ldo;我的故事還沒有完呢，中國有句諺語叫不受磨難不成佛，沒有挫折的愛情沒有價值！&rdo;
她不相信地點點頭，期待著我的故事的結局。
我既不讓她絕望，也不讓她抱過大的希望，這是我的準則。
我說，這兩個青年人只能隔崖相望。咀嚼著相戀的甜蜜和痛苦。他們互相傾訴著相戀之情。
&ldo;是不是上帝在考驗他們的愛情有多麼忠誠？&rdo;阿娟竟然來補充我的想像，在我還未編完的故事裡加入她的願望。
我說是的。不只是考驗他們的忠誠，還考驗他們的堅忍。因為世上的真情不少，堅持始終的不多。上帝要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