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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遞過來一個小小的木匣。
我的視線凝住。片刻,我將它接過手中,將匣面開啟。裡面靜靜地躺著三件東西,一支珍珠簪花、一串青金石手鍊,還有一個小小的包裹。我注視著那包裹,彷彿視線能透過絹布,看到那隻已裂作兩半鳳形佩。
“看何物如此專心?”身後驀地響起觪的聲音。
我訝然回頭,他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身披著皮裘大氅,一邊搓手一邊微笑地看我。
“阿兄。”我正要起身,觪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木匣上。
他挑挑眉,伸手把木匣拿起,看了看裡面的東西,又看看我,沒說話。
我笑笑,把木匣拿回來,指指案上:“阿兄來看這琴。”
觪將身上的大氅解下遞給寺人,在我旁邊坐下,把眼睛向琴瞥去。
“阿兄可還認得?”我問。
觪把琴細細打量了一會,道:“母親的?”
我點頭:“然。”又微笑道:“阿兄可還記得從前,你說母親這琴好聽,總想要了去,母親卻不予?”
觪笑笑:“自是記得。”
我將琴上的薄灰撣了撣,對觪說:“今後此琴便是阿兄的了。”
觪詫異地看我,又看看琴,片刻,大方地點頭:“善!”
話說完,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
我醞釀了一下,瞅瞅他,道:“阿兄去成周時,可否為姮做一事?”
觪立刻一副鄙夷的樣子,斜睨著我:“我就知這琴不易得。”
我辯解:“琴自然是姮真心給阿兄,此事不過令求阿兄幫忙。”
觪“哼”一聲,撇撇嘴角:“何事?”
我拿過木匣,雙手捧前,道:“成周出城往東,雒水渡口邊有一老榆,煩阿兄將此匣埋在那老榆下。”
觪吃驚地看我。
我直直回望著他。
觪目光深深,瞅瞅木匣,須臾,道:“善!”說罷,接過木匣收入袖中。
我抿唇笑笑,不復言語。
觪也沒有再說下去,轉而向丘她們問了些隨嫁之物的準備情況,又和我扯了些閒話,收起琴起身回去了。
“姮。”走到宮門前,他的腳步緩了緩,忽而轉向我。
“嗯?”我亦止步。
他呵了口白氣,將眼睛看著我:“可知我那時為何總想要此琴?“
我想了想,問:“為何?”
觪深深吸口氣,對著鋪滿白雪的庭院,似答非答:“母親這琴並非最悅耳,我卻只覺它好聽。”
我仍沒聽明白:“嗯?”
未等我再問,觪卻大笑兩聲,復又轉向我:“昨日君父召你共進晚膳?”
我點頭:“然。”
“多陪陪他,以後再見可就不易。”觪低聲道。
我怔了怔,片刻,道:“姮知曉。”
觪頷首,不再言語,抖抖大氅,將琴攏在氅下,頭也不回地大步朝宮門外走去。石徑上的一層薄雪未及掃淨,留下黑黑的腳印。
我仍站在簷下,望著他的身影,久久沒有挪步。
“吾女心中可怨為父?”昨天的晚膳後,父親看著我,忽而問道。
我愣了愣。
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卻見他笑笑,眼角的皺紋愈加深刻。
“姮不說為父也是知曉。”父親拿起水盞淺抿一口,緩緩道:“為父不常與你一起,你自幼跟隨母親,自然也更愛母親,可對?”
言語之間帶著濃濃的傷感,與自己所熟悉的父親竟似判若兩人。
我望著他,好一會,輕聲道:“君父可出此言?”
父親卻調整一下坐姿,自嘲地揮揮手:“勿驚,人老了便總愛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