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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解開自己的安全扣,然後,俯身來到顧南枝身旁,貼心幫她把釦子開啟,又轉身抬手,勾住車門鎖,準備跨步下車,抱她進屋子裡。
那一瞬,她心急如焚,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哥哥,不用麻煩了,我腿好像能動了,可以自己進去。”
那一聲久違的‘哥哥’彷彿有著某種攫人的魔力,倆人的心同時撲通跳了下,像被施了定身咒,頃刻開啟潘多拉的魔法盒,幀幀點數著那些斷而續,飄來又遠去的陳年舊事。
這樣的稱呼,讓他陷入一種自我迷失的狀態。
有多久沒聽她喚他一聲哥哥了?
他現在是在眷戀嗎?眷戀這個稱呼,還是這個人?
一想到這,心脹得痛,又悶得煩,像被什麼給摁住,拿捏住,一時氣血堵塞,手腳發麻,只能硬著身,一瞬不瞬凝視著她。
突然,頭腦急劇生出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他想要伸手去觸碰她,擁抱她,就像以前那般,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太陽穴開始突突猛跳,內心掙扎了許久,最後,理智戰勝一切,決然把那雙蠢蠢欲動的手,放回手剎上。
顧南枝始終低著頭,保持著緘默狀,不去看他,自然也看不到他瞳孔裡迸發出來的千愁萬緒,異樣汩汩情愫。
良久,她怵然把膝上那個紙袋放到他手裡,支支吾吾又扭扭捏捏好一陣,既羞怯又感激地說“謝謝你的衣服,還有……還有今天晚上的事。”
說罷,側身開啟車門,小心翼翼跨下了車。
下車之後,她沒敢多留,不但不回頭與他說再見,相反,以極快的速度開了鐵門門鎖,哐一聲,頃刻關上大門,整個人好像鬆了口氣,軟癱靠在鐵門後,緩緩滑落,席地坐了下來。
大概坐了有十幾分鍾,撲通撲通的心間歇趨於平靜,發現背後的門縫,依稀透進幾縷明晃晃的光。
顧南枝餘光瞥見,狐惑地蹙起眉心,奇怪,外面怎麼還是那麼亮?
難道,他還沒走?
心神截然一滯,若有所悟。
她快速挪動著腳,爬到一旁,順著門縫直勾勾朝門外盯去。
只見那輛黑色轎車仍然停靠在門前,引擎已熄滅,前燈卻開得亮呼呼,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那一瞬,她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瘸著腳,急衝衝開門躥上二樓,逐一亮起室內所有燈光。
靜至幾秒左右,果然聽到外頭車輛發動引擎的聲音。
顧南枝心顫顫地踉蹌到窗前,巨大的落地窗被厚厚的兩層窗簾遮蔽得密不透光,她怕傅既琛會往這邊看來,非常謹小慎微地退到一隅,翹起指尖掀開點窗簾縫,細細地往外瞧去。
目之所及,那輛黑色轎車已全然消失在視野範圍之內,消失在這片無聲漆黑的地平線之上。
心中五味雜陳。
一時,像是新春裡燃燒起的大紅鞭炮,噼裡啪啦,激動不已;一時,又像翱翔於空的驚弓之鳥,猝然墜入一片汪洋大海,哀慟絕望,只剩死路一條。
他這種行為算什麼?
她可以理解成為關心嗎?
就像以前,無論她去到哪裡,做了什麼,他總是不放心,誓要確定在他可掌控範圍之內,才會稱心如意。
突然覺得好難過,一股卓然升起的惆悵,充斥她的內心,堵塞她的咽喉,讓她哽咽得喘不過氣來,眼眶莫名其妙泛起層層水霧,越積越多,越多越是往外流,倏地一下,奪眶而出,滑過她的面容,悉數滴落在手背上。
這個世界,是不存在失而復得這種好事的……
*
十八歲那年,她單方面向他提出分手,他不肯答應。
於是,在生日前幾天,撂下繁重冗長的工作,特意從美國飛往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