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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黑了下來,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狂風大作雨越來越大,降水量幾乎百年難遇。路上的積水很快抵達行人膝蓋處,且沒有半點停歇的跡象。
地鐵停運,汽車也難以行駛。
江宿流今天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
爺爺出事昏迷不醒,他今晚照例前往醫院探望,直到得知對方脫險才放鬆。
從醫院回來中途,江宿流便趕上這場大雨。收音訊道中主持人正在通報暴雨災害,讓民眾緊急避險,前方的車輛卻排起長龍,遲遲不動。
陰暗的天氣中,車窗外滴滴答答的雨珠讓人心情煩躁。
司機說前面出車禍堵車,找了個避雨的地方停下,急匆匆下車去檢視情況,說要去不遠處的商場裡買件東西。
江宿流獨自坐在車上,眉目緊蹙。
父母已經得到訊息,最遲今晚便會抵達a市。爺爺病情如果還未有進展,明天便必須聯絡國外的專家組。
自己不久前申請的學校中還有兩所尚未回覆、今年的夏令營競賽需要推遲,不久後的成人禮請柬要加上同班級所有同學……
大雨還未停下,下車的司機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伴隨著生活中的細碎片段,江宿流忽然不可自已地想到了自己的新同桌月銀。
黑髮少女笑眼彎彎,在大雨驟停的瞬間,悠閒離去。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沒關係,因為很快就要天晴了。”月銀的聲音很輕,只有距離她很近的江宿流聽清了那句呢喃。
伴隨著少女話音落下,陰沉的天邊驟然露出陽光的口子,這場景古怪又神秘。
也許是月銀的那句話和突然而至的晴空,讓江宿流難以自已地產生聯想。
被她清澈的眼注視,江宿流心臟都慢了半拍,在某個瞬間幾乎真的信了對方說自己是神的鬼話。
江宿流靠在椅背,低下頭,無奈揉眉。
難道是最近競賽壓力太大,自己也開始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
不知道等了多久,或許只有幾分鐘,又或許有半小時。他閉眼揉眉養神時,大地顫抖著發出一聲轟鳴。
道路上堵住等候的車不少,大家都紛紛被這聲巨響驚醒,有人驚慌喊道:“地震了!!”
城附近電力系統似乎出現問題,大廈和路燈全部變暗。烏雲密佈的天氣,四周一片漆黑,好像蓋上一層黑色的幕布,只剩下淡淡的月光。
“什麼情況?”
剛才的震動突然,有幾輛車接連追尾。伴隨著開門下車的動靜,幾行人鬧哄哄吵成一片。
“你他媽沒長眼睛啊?不知道讓車?”
“你塞車還有理?”
……
江宿流也以為是地震了。
他對前方的爭執沒有興趣,拿出手機試圖聯絡司機,卻忽然發現四周不知何時安靜下來。
漆黑的夜晚中,似乎有什麼東西。
他不動聲色地坐直背。當江宿流轉過頭看向窗外,便看見自己此生最難以忘記的驚悚場景。
伴隨著“啪嗒”的聲音。
一隻血手搭上車窗。
窗外站著一具枯瘦類人的身軀,他用熟悉又詭異的聲調,慢吞吞地說:“江少爺,我回來了。”
江宿流看著玻璃窗上的血手印,默默握緊手機。
“江少爺?”
司機還在不斷呼喚,或許那不應該再稱作人。
它身軀和人類無異,卻沒人會將它誤認為同類。因為誰都不會忽略,它脖子上那顆碩大無比的頭。
“有人嗎?”司機用力將臉貼在車窗,血色的眼珠360°旋轉,試圖看見車內的情形。
然而江家的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