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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兩位王子(7)
我東拐西繞,也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繞過一排葡萄架,竟然看見一汪碧水,一座五拱石橋架在水波之上,月亮倒映在水中,同時也投射出石橋的影像。微風吹來,水面輕輕動盪,扯起月亮和石橋的倒影也輕輕晃動。想不到這個庭院竟然還有這樣的景緻,一點也不像我看到過的其他貴族園林。
我走到水邊,看水面波光流轉,不由得來了興致,兩三下踢掉鞋子,提起裙子,光腳踏進水裡。好涼爽,好舒服哦,頓時覺得周身都清涼下來,一掃晚間的暑氣。
我索性一屁股在水岸邊坐了下來,雙腳踢打著水面,掀起大大的波紋向水域中間蕩去,月亮的倒影破碎了,像一片片雪白的羽毛。我不由得輕笑起來,自己也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偶爾率性而為,只要自己高興就好。
我輕輕晃動著水中的雙腳,抬起頭來凝望天空,月色明亮,照得周圍沒有一絲星光。我嘆了口氣,放棄了要尋找北斗七星的想法。只是用雙手撐在地上,仰頭向天,任思緒紛亂遼長……
我有一種危險的預感,麻煩好像越來越臨近了,他們該不會和我來真的吧?
哎,我又嘆了口氣,想我驕傲自信、堅定樂觀、冰雪聰明、秀外慧中的趙楠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吁短嘆,擔憂來擔憂去的?
可是真的才大半年時間嗎?心中卻早有“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感受。漸漸已經可以放下那邊的事,但放下並不等於忘記,融合也並不代表改變。我清楚地知道,我還是我,還是那個拼命要讓自己幸福的女子。
我現在幸福嗎?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如果我要的是財富、地位和權勢,那麼我現在不應該不幸福;如果我要的是愛情和追逐,那麼我現在應該很快樂。不過要除開那些煩人的宮廷禮節,那些陰謀和算計,那些試探和打擾……我搖了搖頭,輕輕地笑出聲來,趙楠楠,你是個多麼貪心的女人啊……
我俯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水潤溼了面孔。然後抬起頭,滿足地撥出一口氣,似乎要將心中的疑惑拋開,只享受眼前的寧靜和安謐。
多麼安靜啊……夜空,好像又深奧又神秘,對我敞開它的懷抱。一個輕柔的旋律在我舌下歌唱,那是依諾林騎士曾經彈唱過的曲調。我慢慢地哼出來,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擴散開來,沿著水面滑行到模糊的遠處。
在山谷裡的樹林旁,
在茂密的玫瑰花叢中,
夜鶯美妙地歌唱著,
我的愛人在那裡等候。
在那兒,透過夏日陽光,
在那兒,清涼的溪水流淌,
我的愛人在焦急地等候,
把他親手做的花冠戴在我頭上。
幸福的人啊,
那些鳥兒有理由不時地歡唱,
因為它們在樹叢裡找到伴侶,
啊,它們醒時唱得多歡快甜蜜。
他吻了我上百次吧,
他吻了我上千次吧,
他對我說了什麼,
沒有人知道。
除了他和我,
除了他和我,
但只有一隻夜鶯,
它怎麼也不說一句話?
它怎麼也不說一句話……
身後,突然傳來清脆的掌聲。
“誰在那裡?”我一驚,回頭張望,只見摩南比什公爵從陰影下走了出來,眼中熠熠生輝,炯炯地看著我。
“公爵?”我從水中收起雙腳,站了起來,忙著把溼答答的裙子放下去,綢緞冰冷地貼在面板上,一點也不舒服。
看著我手忙腳亂的樣子,摩南比什公爵又呵呵笑出聲來:“殿下,為什麼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