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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站起身一手扶著他,一手慢慢拍著他的背,剛剛吃下去的藥盡數吐出,沾得她的衣裙點點汙痕。
他到底是怎麼了?她很內疚,別不是吃了她的那頓飯搞得食物中毒了吧?剛想開口問,那女子拿過一塊濕巾擦去他嘴角的汙穢,一邊說:
&ldo;我是傅青蘺,傅青山是我哥,我去了趙州兩月,可是我已經照顧了他兩年。他平素的風寒外感,都是我來診治的,你大可放心。&rdo;
流芳怔了怔,兩年?私人醫生?
她看了看容遇,他虛弱無力地躺下,雙目低垂,安靜溫順地任憑傅青蘺給他拉開衣服下針。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轉身出了房間來到客廳坐下的,她覺得自己現在的頭腦混亂極了,只隱隱覺得不安,心裡忽然多了一根刺,刺得她有些悶痛。她希望不是那個可怕的原因,她極力地回想認識容遇以來自己對他的態度和想法,猛然驚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丟掉了一開始因為溺水的阿醺而對他產生的那份敵意。
老韓王還在擔心著,她只好把去幽浮山的事對他說了一遍,結果老韓王聽完後竟也像她一般神遊去了,坐在一旁發怔,最後只說了一句:
&ldo;這小子,不就是一句話嗎?何苦繞這麼大個圈子?&rdo;
流芳想了想,走到靜柳軒的廚房想要給他熬點白粥,還沒到廚房門口,便在窗外聽到廚房裡的丫鬟說道:
&ldo;還是青蘺姑娘細心體貼,囑咐我們來給王爺熬粥,我們那王妃,可就沒這個心了!&rdo;
&ldo;你小心點,被人聽去了可不好!&rdo;一個婆子說道。
流芳本不想聽牆角,可是那丫鬟又說:&ldo;我說的是實話,本來還以為青蘺姑娘會是我們的王妃,不料和王爺吵了一架負氣離開了兩個月,王府就發生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了,好好的一對,竟然……&rdo;
流芳的手漸漸有些冰冷,可是也覺得難以想像,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個女子,會和容遇吵架?
&ldo;不是吵架,爭論吧?青蘺姑娘從來不跟人紅臉,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好。她對王爺一向細心,王爺不肯吃藥這脾性,就只有她能扭過來。那個王妃,除了給王府添亂,耍性子耍脾氣,她還有什麼本事?&rdo;那婆子喋喋不休。
&ldo;是啊,我們王爺到底喜歡她那一點?百般遷就不說,連和母雞拜堂這樣的事都能忍得下……&rdo;
&ldo;噓‐‐小聲點,王爺說了,這件事不許任何人再提起……&rdo;
流芳慢慢地走回流雲居,拉過被子蒙頭大睡。
醒來時,透過薄薄紗帳,只見帳外貴妃榻上斜倚著一人小寐,她坐起身來一把掀開紗帳,此時容遇睜開眼睛,對她說:
&ldo;陵南雨量過大,已有幾處決堤,我要去看看。衣物已經有人收拾好,你不必操心,我馬上就要動身,府裡的事……&rdo;
&ldo;你好些了麼?&rdo;她終於問了這一句。
他的表情卻是淡漠的很,&ldo;青蘺會和我一起去,不會有事的。&rdo;
流芳要起來穿上外袍,他卻說:&ldo;不用送了。有時間你就準備一下月末的龍母廟祭祀事宜,林敞會幫你打點的。&rdo;說完,從丫鬟手裡拿過披風就要走出房門,一隻腳還沒邁出去,流芳站起來盯著他的後背說:
&ldo;就這幾句,沒有別的話了?&rdo;
他頓住腳,轉身望她,黑眸半眯,&ldo;你想聽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