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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上亂插一氣。每次回家,媽媽都說我像小瘋丫頭,順手將這些花裡胡哨的裝飾拿掉,丟入垃圾堆。大虎媽除了愛打扮我外,還特喜歡做麵疙瘩給我吃,每次還不忘在炊炕裡給我燒一個雞蛋。但雞蛋常常被炊火燒爆,很少有完整的時候。沾滿了炊灰的雞蛋常常讓我無法下嚥,但大虎的媽是不容分說的往我嘴裡塞。我總是樂得去大虎家。
可有一天,媽媽不再允許我去大虎家了,大虎媽媽的神經病越來越呈現暴力傾向。媽媽擔心我受傷害,我經過大虎家的門口就快步低頭跑過去。一天大虎遠遠的喊我:戈魯、戈魯,我媽媽給你一團紅毛線讓你去拿,還給你織好了一個紅脖套。我邊跑邊回答:我媽媽不讓我去你家了。
大概有一個月的時間,無論我在哪裡玩,總是能遠遠的看到大虎媽媽落寞的身影。我在有意躲著大虎的媽。
一天,我和媽媽去大姑家,在路上與大虎的媽碰了個正著。媽媽本想拉著我趕緊走開,但大虎的媽迎了過來跟我媽說:你說,小戈魯現在不見我了,不去我家了。你知道為什麼嗎?接著說:戈魯媽這個婊子養的,她不讓戈魯見我。
其實大虎的媽瘋了許多年了,村裡的人幾乎都分不清彼此。她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她視為女兒的戈魯的親媽。我媽媽的臉色有幾分難看,但也不能不敷衍兩句。
我媽拉起我的手快步離開了這個瘋女人,大虎的媽在我身後大聲喊:戈魯,你來呀,大媽給你燒雞蛋喲。我頭也沒回跟我媽走遠了。我知道大虎的媽還呆呆地站在我的身後遠遠地望著。
轉眼冬天就到了。在所有的落葉都被西北風颳得無影無蹤的午後,陽光很明媚,但卻乾冷乾冷的,冷風嗖嗖的直往脖子裡鑽。大虎遠遠地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將一團火似的毛線脖套塞到我手裡說:我媽給你的。轉身跑掉了。我呆望了一會兒,本能地套在了脖子上。那一刻,我感到了溫暖,來自於一個瘋媽的關懷。我為這兩個多月躲避她而感到不安和愧疚,但說心裡話,我不是怕她傷害我,因為我本能的知道她是不會傷害她所愛的人的。她每天天不亮就衝著日出的方向開始罵,罵一些什麼,村裡人大概誰都聽不大懂。
大虎的爸爸在鄉武裝部當部長,是村裡最大的官了。我知道大虎爸爸還有槍,我不常見到大虎的爸爸。大虎爸爸常常對他的三個“虎”兒子說:咱們家就你媽媽一個女孩,我們四個男子漢要好好保護女孩呦。當村裡的小孩子往大虎媽身上吐口水,或扔石子時,大虎真的像餓虎撲食一樣撲上去又踢又咬。
在一個鵝毛大雪的冬天,大虎媽領著大虎、二虎,抱著三虎走了。說是回孃家,村裡的人誰也不知道。大虎爸回家時發現瘋女人和孩子都不見了,在鵝毛大雪的冬天,大虎爸快急瘋了,全村人和鄉武裝部的幹事們一塊尋找走失的母子四人。
大虎媽領著孩子走到了離村八里地外的三四家蒙古包,推門進來就喊:媽,我回來了!好心的牧民收留了這風雪中的母子四人。當時三虎都快凍僵了,一碗奶茶下肚,再吃上兩塊手扒羊肉,所有寒冷都被驅散了。二虎爸和村人們找到大虎媽時,大虎媽還說:我都多少年沒回孃家了,再說了,也該讓孩子們認認姥姥、姥爺不是嗎!大家看到母子四人是安全的,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想想在這風雪交加的草原夜晚,狼是最活躍的時候,要是遇上狼,這三隻“虎”恐怕也沒用了。
後來,大虎和二虎當兵走了,成了軍官,三虎考上了石家莊陸軍學院。大虎的媽一直活了很老,有一年我上大三放假回家,遇上了大虎媽。一個滿頭白髮,滿臉皺紋的老婆婆在不停地自言自語。看到我那一瞬間,她乾澀的眼睛亮了一下。她居然認出了我,乾癟的嘴唇翕動著:戈魯,你放假了,大媽知道你上大學了,大虎當軍官了。那一刻,我的眼淚流了下來。縱然,大虎的媽是個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