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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師那一面,小侄自然連夜趕回去,面求他老人家,出山找場,好歹給老叔順過這口氣來。”
胡孟剛搖頭嘆道:“程賢侄,我算完了,一世虛名,敗於一旦!老侄傷勢怎樣?”他借燈光看了看,肩頭繃扎的斷襟,已然滲出血來。胡孟剛忙命手下人,取過藥來,親替程嶽裹傷,一面說道:“賢侄,我真真對不住你了!請你趕快回到清流港,替我婉言上覆令師。我這次萬不得已,請令師幫忙,焉想到遇到這夥強徒,真有驚人技藝;反害得十二金錢鏢旗跟著被拔,鏢銀全失,我還有何顏面,重回海州?俞仁兄面前,務請你代我婉致歉意。我若不把鏢銀、鏢旗尋回,我就不回海州了。我現在一切都不能顧了,你先回去吧。”
胡孟剛說到這裡,淚灑衣襟,又對眾人一揖到地道:“諸位賢弟,多多寬恕我吧,咱們後會有期!這裡一切善後,全靠沈、戴二位鏢頭安排。程賢侄傷勢不輕,你們要好好的把他送回去。”說罷,從地上拾起雙牌,拔步便走。
胡孟剛這一席話,說得真是英雄末路,十分悲涼。程嶽、沈明誼諸人俱各感愴落淚,連忙上前攔阻。戴永清也掙扎起來。眾人齊聲叫道:“老鏢頭慢走!”胡孟剛道:“諸位攔住我,打算怎樣?”沈明誼、戴永清道:“要找鏢,咱們大家同去,我們怎肯讓老鏢頭一人犯險?”胡孟剛嘆道:“二位身負重傷,怎好去得?”
沈明誼道:“老鏢頭這樣一來,我們心中更下不去了。養兵千日,用在一朝。我們弟兄叨承老鏢頭重待,今日遇上事,竟不能拒敵護鏢,我們自恨無能。況且老鏢頭傷勢不輕,年非少壯,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退縮。你老還是從長計議,先紮好傷處,再議別的事。就是現在非去找鏢不可,咱們也是有福同享,有禍同受,斷不容你老一個人獨去涉險。至於我們的傷,全不是致命所在,很不要緊。”黑鷹程嶽也在旁苦口勸阻;他心中另有主見,此時恨不得立刻飛回清流港,向他老師求救,尋賊奪鏢,好吐這口悶氣。
胡孟剛聽了眾人之言,沉吟一回,見戴永清刃傷左股,步履艱難,便道:“也罷。戴賢弟,你是動彈不得了。你與程賢侄暫且留後,我和沈賢弟前去踩訪。誰要再留我,就是逼我死了。”胡孟剛說完這話,擺一擺手,伴同沈明誼,各提兵刃,直向竹林那邊追去。二人也就是剛走了兩三箭地,陡聽竹林內一聲冷笑,頓時發出兩道黃光;這光像車輪般一掃,把胡、沈二人照個正著。倏然穿林射出一支響箭,跟著暴聲喊道:“對面站住!再往前走,可要放箭了!”
胡孟剛吃了一驚,強人果然厲害。劫鏢已隔好久,他們斷後的人依然沒有撤退。既已到此,欲罷不能;胡孟剛、沈明誼各亮兵刃,硬往前闖。
忽聽背後大叫:“胡鏢頭慢走,胡鏢頭慢走!”又聽一個焦急的聲口叫道:“胡老鏢頭,你別走了,快回來吧!”沈明誼心知前有強人放的卡子,兩個負傷的人必然闖不過去,趁勢強拖住胡孟剛,勸道:“老鏢頭,我們還是暫先回去,看看到底是出什麼岔頭了。綴鏢的事,可另派人繞道暗綴。”胡孟剛正自遲疑,只見背後兩點燈光、數個黑星,忽高忽低,一面喊叫,一面追來。一霎時趕到面前,卻是趟子手張勇、金彪,打著燈籠,引領那舒鹽商,從後面趕到。這鹽商由他那個聽差和一個車伕,左右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搶來,且追且叫道:“胡鏢頭,胡鏢頭!”聲音慘厲,直似鬼嚎。
當群盜已佔上風,調動竹林埋伏,動手劫鏢時,那雙鞭宋海鵬、九股煙喬茂立刻亮兵刃,一先一後,上前護鏢。舒鹽商在黑影中看不清勝負,卻聽得一片呼哨之聲,夾著馬蹄賓士、刀鋒砍殺之音,突奔前來;早就嚇得骨軟筋酥,不住口的催那車伕,把轎車調轉頭來,拚命向來路逃走。他不曉得劇賊劫路,輕易不傷客人。動手做案,卻定然布卡巡風;案沒做完,斷不容失主逃出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