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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乾淨整潔。少有的色彩是院中平整石板間滋生的鮮綠色苔蘚,烏盆中游動的斑斕錦鯉和屋簷下一串泛藍的青銅風鈴,整個院子淡雅安靜,可又散發著讓人感到溫馨的生機。我想風雨來襲時,這風鈴一定會發出非常悅耳的鈴聲。
“紫歌姐姐在哪兒?”我著急地想見她,多年來每每想到她,她那雙狹長看一切都那麼淡定的眼睛,總能讓慌亂焦慮的人安靜下來。
錦濃凝了我片刻,隨即浮出一絲笑紋,便牽著我穿過小院的後門沿石階向上走,直走到一個半圓的小土丘前停下了腳步。
我呆望著土丘前樹立的石碑,冰冷的石碑,上面用蒼勁的筆體寫著,“愛妻紫歌之墓。”
“你說她很好的。”在這一刻我突然很不明白,為什麼不是我躺在這裡,而是她,錦洹,茹媛,他們消逝了,而我卻只能站在這裡看著自己犯下的錯究竟是何等罪孽深重。
他走過去輕輕撫著石碑,我想他一定每天來這裡和她悄聲低語,以致這碑竟一塵不染,光潔如玉。
“鳳梧,我們在這裡很好,每天過得都很平靜。沒有紛爭,更沒有喧囂和阿諛奉承,好像世界只有了我們兩個。”他深情地望著墓碑,好似與紫歌的四目交匯中,再次肯定了這個答案,然後開始講述和我分別後他們的經歷。
岳陽城別後,他和紫歌前去江浙一帶籌措軍費,但戰爭形勢的發展遠比他們想象得要快,岳陽城破後樂朝兵敗如山倒,待他們籌到軍費以用最快速度返京時,正是京城城破宮傾的那天,在侍衛保護下他們想進城,可很快便被魏周軍卒發現,最後只能一路向山內逃遁,待逃到這座小廟時已只剩了他和紫歌,而他還是在斷去右臂後被紫歌一路拖到了這裡。
那時的他早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為了躲避後面追殺的魏周軍卒讓他活下去,紫歌把他繫到了一口枯井中,而自己卻留在了廟中沒有走,當那些早已被鮮血衝昏了頭腦的軍卒趕到時,他們像野獸看見了獵物般失去理智,殘暴的凌辱她至死。等一天後,他從枯井中醒來,用盡所有力氣爬出來時,她那不變的淡紫色衣衫早因被血水浸透,而變得僵硬。
他說紫歌死時小腿已斷,佛龕後那塊沾著血跡的石頭,告訴他,為了讓魏周兵卒相信他已捨棄她獨自逃走,她自己砸斷了小腿,用自己作最後的誘餌,引那些人走上了歧途。
我只是默默流著淚,我沒有勇氣想那麼驕傲高潔的紫歌,竟是被凌辱至死,可那慘不忍睹的畫面向我洶湧而來,讓我無從躲避,只能僵立在她墓前,目睹著,感受著,墜入黑暗如淵的自責中……
不知過了多久,沈良將我扶到了院中,叫著我的名字,我才回過神。
我望著依然平靜地錦濃,艱澀地開口,“七爺,你應該恨我,為什麼還要見我?”我周身僵硬冰冷,不明白是什麼能讓他還有勇氣見我,或者他認為讓我看見這些便是對我最好的懲罰?
好一會兒後,他才緩緩開口,“鳳梧不需要自責。如果我們要責備他人,你為什麼不怪我們當年竟讓堂堂魏周的太子隨意出入,你也大可怪我們無能讓錦愁被困十年之久?”
“七爺……”我愕然地抬頭看向他,不明白他怎麼會如此想?他怎麼能用這種方式原諒了所有不該被原諒的人。
“鳳梧,還叫我七爺?”他淺淺地笑著,看著我,等著我。
“七……七哥。”我艱澀的開口,眼淚再次流下了臉頰,可在他面前我又有什麼資格流淚呢?我撇過頭努力想止住悲傷,卻瞧見山門外叢林的陰影中,似乎有人影晃動。
這種人影我太熟悉了,他們在那裡不是經過,更不是為了保護,那猥瑣的身影探頭探腦是在偷窺,在監視。
我霍得站了起來,想要向門口去,卻被錦濃拉住了。
“鳳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