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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錦襖。蕙娘自己倒是又換了新衣裳,芙蓉妝羅裙,裁出八幅不說,褶內竟是以杜織粗素綢拼成,色用天水碧,同絢爛多彩的芙蓉妝花羅,在質地同顏色上都有強烈對比,行動之間,芙蓉花顫,彷彿真是生在樹上一般。阜陽侯夫人嘖嘖連聲,親自拈起裙角細看了半日,便笑道,“上回在楊家,那條裙子我也見了。料子的確是難得!但也就是個料子了,今日你這料子都是易得的,只難得這手藝。兩樣綾羅,如何拼得同一張布一樣,手藝、心思,都是奇絕了。”
又看看蕙孃的臉盤,她更滿意了,“真是也只有她這張臉,才配得上這條裙子了!”
阜陽侯張夫人是權仲白的親姨母,這一次下請柬,她特別帶話令蕙娘一道過來,也是再為權仲白相一相蕙孃的意思。雖說兩家訊息保守得好,坊間還沒有傳言,但蕙娘對她,當然特別客氣。“不過是身邊丫頭隨意做的,您要是中意,回頭我讓她把模子送來。”
這份人情可不小,一群人的眼神都集中在張夫人身上:焦清蕙的衣模子,可不是那麼好弄到的……就是牛夫人、孫夫人、楊太太這樣的貴婦人,恐怕也沒有這份面子。
張夫人笑得更開心了,她衝清蕙一擠眼,語帶玄機。“今兒就算了,我怕被生吞活剝了呢。以後我要看中了你哪條裙子,我就偷偷地問你要模子去!”
眾人都笑起來,話題也就不在蕙娘身上打轉了——何蓮孃親自過花廳來,怯生生地把蕙娘挽到女兒家們那一桌去坐。
出了長輩們的屋子,蓮娘頓時將那小女兒害羞態度為之一收,她活躍起來,“蕙姐姐,文姐姐今兒怎麼沒來呢?今年吃春酒都沒見你,我們都當今兒還是文姐姐來,你還不來呢。”
“她身上不好,就不來了。”蕙娘隨口說。
蓮娘眼珠子一轉,便壓低了聲音問她,“是不是你開始置辦嫁妝了,文姐姐心裡又不高興,這就不和你一同來了?”
這個小氣的名聲,都傳到別人家裡去了!雖說何蓮娘和兩姐妹都算熟稔,也比一般人更機靈一些,蕙娘仍是興起一陣不滿:文娘做人,實在是淺了一點。
不過,蓮娘竟這樣問,即使有用意在,也有些不妥當,她笑了笑,“要這樣說,她置辦了七八年嫁妝了,我這七八年間,還起得來床嗎?”
一如既往,蓮娘問話,一般都有她的目的,雖說蕙娘預先給她堵了一句,她還是不屈不撓地打探訊息。“嘻,這可大不一樣——她置辦了七八年,斷斷續續零零碎碎地辦,動靜就小嘛。蕙姐姐你這嫁妝置辦得,都快驚動半個京城了,我要是文姐姐,我心裡也不舒服!”
似蕙娘這樣身份,很多事不是她想低調就能低調得了的。就好比出嫁時的鳳冠霞帔,霞帔也就罷了,鳳冠總是要往外訂做的吧。要是一般人家,往老麒麟一傳話也就罷了,到時間自然首飾到手。可焦清蕙是一個鐲子、一雙耳環,都能引起一陣漣漪的人,訂鳳冠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洩露訊息,再有物色各式花色綢緞布匹、吩咐傢俱商行工房……略微懂得些世故的貴婦人稍微一結合訊息,很容易就能推測得出來:這是焦家的十三姑娘開始置辦嫁妝了。
雖說這也許是未雨綢繆,按慣例提前置辦,可何家是有心人,最近四太太忙著,沒出來赴宴。文娘‘病’了,蕙娘學女紅,一家人都有事,蓮娘幾次派人給蕙娘問好,都未曾見著蕙孃的面,就被管教嬤嬤給打發回去了。就是這一次,蕙娘也沒打算回她的話,她輕輕地笑了笑,蓮娘看著她的神色,竟不敢再往下問,她不禁一聲訕笑,這才又說起了吳興嘉,“這幾個月也難得見她,這還是頭回見面。本來年後說要選秀的,我們都當她一心預備此事呢。沒想到今年又不選了,要推到明年去……唉,她也耽誤了。”
吳家的心事,明白的也不止焦家一家。蕙娘倒沒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