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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小睡了一會兒,天徹底亮起時,又是雨過天晴的曼城好天氣。特斯拉開出輔路,一路飛馳,抵達星棠公館的私人車庫。

曹南宗拿好裙子的紙袋,拉開車門,正要下車,就聽夏歸楚說:“你現在易感期,一個人待著沒問題嗎?不請我上去喝杯茶?”

聽了這話,曹南宗有些驚訝,臉上仍是笑容不改:“我倒是想讓你上來,嚐嚐朱臻小姐送我的那套安神茶,就怕故地重遊,害你晚上又要睡不著覺。”

“咳,”夏歸楚咬著煙,虛虛抓了抓方向盤,“我哪有那麼脆弱。”

他的失眠確實是還在星棠公館時落下的。

那時候工作室剛成立,應酬很多,夏歸楚總被丁洵拉去給這個總敬酒,向那位老師遞煙,喝得抱馬桶吐,吐完賴著馬桶喊“曹南宗你好白我喜歡”,被朱臻用手機錄下來取笑半天。

每次應酬完夏歸楚被丁洵送回家,都是曹南宗睡下的時間,但他每次都會起來接夏歸楚。夏歸楚人事不省,由著曹南宗幫他洗澡、換衣、搬到床上安置。

如果不是那天凌晨,夏歸楚酒醒得早,睜眼看見曹南宗坐在露臺上打坐靜修,肩膀上積了薄薄一層落花,他也不會知道,曹南宗在自己酒醉睡去時,一個人這樣多久了。

之後夏歸楚常常失眠。

他想了幾個不眠夜,想曹南宗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以前曹南宗夜半清修,都會叫上他,哪怕夏歸楚偷懶中途瞌睡,叫還是會叫的。他們約好了,不管幹什麼,都要兩個人一起,月君和月影,不可分割。

這事怪自己,夏歸楚心想,他知道,持明教禁酒,滴酒不沾的曹南宗討厭酒味,即使夏歸楚的資訊素就是一種酒,他也不可能因此愛屋及烏。曹南宗不會叫他別喝了,月君萬事不響,只是悄悄遠離。

後來夏歸楚在家附近的酒店訂了長租房,一有酒局,就住進去,絕不回家打擾曹南宗。

躺在那間套房,夏歸楚還是睡不著。他想起很久不見的父親。夏維森總也不回家,喝酒喝到倒在街邊躺屍,喝到胃穿孔,還得麻煩家人把他接回去。喝醉的人死沉,又髒又臭,誰照顧誰倒黴。

夏歸楚發過誓,絕不要變成夏維森那種人,可他還是讓曹南宗過上這種生活。

他又想,今天那個勸酒的孫子摸他大腿,他揍了對方一頓,投資估計是要泡湯了……

夏歸楚那時儘想這些有的沒的,沒有白檀香,他的睡眠質量更差了,總要折騰到天亮才闔眼。

如今夏歸楚終於成為別人不敢灌酒的“夏老師”,他卻沒有家可回了。

夏歸楚不傻,聞絃音知雅意,他聽出曹南宗並不想讓他進家門。這是情有可原的,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只適合以好朋友的名義握手言和,躲在無人處做噯,不適合登堂入室,識趣的話,他該瀟灑點告別。

可他從來不是識趣的人。

“走了。”

曹南宗的聲音喚回夏歸楚的神智,眼見他提著紙袋下車,背對夏歸楚揮揮手,夏歸楚忽然出聲:“曹南宗。”

長髮alpha果然停住腳步,回身過來,臉上有淡淡疑問。

夏歸楚笑了下,手裡夾著煙,胳膊架在車窗上,撥出一口乳白色的菸圈,說:“我們要不要,從頭開始?”

“我們不是已經從頭開始做朋友嗎?”曹南宗笑,學他紅毯上那句,“好朋友萬歲?”

“去他媽的好朋友。”

夏歸楚猛地推開車門,下車把菸蒂踩在腳底碾,皺眉抱起雙臂,表情好像在說一個很難形容的概念:“我說的是那種,一點也不帥氣,黏糊糊、噁心心的——戀愛,你要不要重新談?”

啪嗒一聲,紙袋落地,清淡的白檀香鑽進夏歸楚的懷裡,鼻腔,曹南宗抱住他,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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