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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發走。
梳妝檯上的鏡子映出二人一坐一立的身影,鏡前燈彷彿探照燈,照得人無處遁形,這個季節仍開著冷氣,攪碎呼吸的細響,卻吹不散曼城不變的熱氣。
無人開口,越顯得屋裡空氣粘稠發悶,夏歸楚只覺呼吸不暢,心道曹南宗遣散其他人難道不是有話和他講嗎?在這表演什麼養氣功夫?
索性心一橫,夏歸楚用腳勾過來一把高腳凳坐下,伸手就要摘曹南宗的面具,不出所料,被男人抬手攔住。
“怎麼,你是木婉清啊,面具都不能讓人摘?摘了就要和人結婚?”夏歸楚譏誚地笑道,“噢,可我們已經結過婚了呀。”
聽了這話,曹南宗手臂一僵,放了下去。
夏歸楚滿意了,一把扯下他的面具,譏諷的笑意頓時凝在臉上,倒像給自己戴了副面具。
幾塊青紫的瘀痕,赫然綴在本該毫無瑕疵的上半張臉上,曹南宗不等夏歸楚問,補上解釋,說的卻是前事:“不是嫌你的化妝師不好,我也相信你們工作室的職業素養,不會出賣客人隱私。只是越多人見過我的臉,保密壓力越大,倒不如人少點,一了百了。”
夏歸楚想聽的根本不是這個,他眼睛直盯著那些瘀傷,沉聲問道:“我只想知道,這些怎麼弄的。”
“沒什麼……自己撞的。”
“呵呵,你以為我會信?”
曹南宗看他一眼,忽而一笑:“為什麼不信?你不是說我每天都神遊天外,哪天栽進臭水溝,摔下樓梯什麼的,都不奇怪?”
這話夏歸楚確實說過,曹南宗這人從小受持明教那套教育長大,視錢財如糞土,把肉體當累贅,光著腳出入迦那聖壇,爬山涉水走訪信徒,往往腳上血流了一地,才反應過來自己受了傷。
夏歸楚自認自己不是那類特別會照顧人的,但怎麼也比曹南宗活得實在點。他不知道勸了多少次,讓曹南宗多留意自己的身體狀況,曹南宗總是一口答應“好”,轉頭忘乾淨。
最後夏歸楚只能退一步,說起碼穿好鞋吧,值得光腳進入的聖壇只有一個,其他地方都太髒,就別光腳了。曹南宗點頭,這才聽進去。
好不容易來曼城做了曹總,脫下舒服的裙子,把自己套進西裝套子裡,曹南宗還是少不了磕磕碰碰,身上傷痕層出不窮,一度讓公司的人誤以為,是夏歸楚玩很大導致的。
……這上哪說理去?雖然夏歸楚確實喜歡玩些不一樣的,但他才是被玩的那個。
“曹總真記仇啊,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夏歸楚低頭從檯面上拿起一支遮瑕膏,餘光偷瞄鏡中的人影,“我就是有點意外,原以為喬秘書比我強多了,他一定會把你照顧得妥妥貼貼,不會再讓你受傷,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鏡中的美人顯然怔愣了一下,匪夷所思地道:“提他做什麼?”
“哈哈,”夏歸楚短促地笑笑,用刷子取了一點遮瑕,輕輕點在美人傷痕上薰染開,眼前的面板雖然受了傷,但仍舊好得不像話,上妝特別順滑,“大概,也想祝你幸福吧。”
其實那天和盧卡斯假扮情侶,發完合影照片氣曹南宗,他就後悔了。想道歉,又直覺說對不起好像更怪,既然都說要做朋友了,解釋那麼多幹嘛?
於是這些天他們的對話方塊好像又死去了,重複這三年的靜止。
夏歸楚無數次點開它,又無數次關閉,他知道這樣一點也不酷,但身體控制不住。
說話間,曹南宗臉上的瘀傷處理得差不多,夏歸楚並沒有完全遮乾淨,這些傷正好給了他新想法,可以利用一番。
耐心地搓熱手掌,夏歸楚小心翼翼地在前夫臉上抹開粉底。
他和他距離極近,近到這個地步,五官都模糊了,夏歸楚漫不經心地默數眼前人睫毛顫動的頻